第十一章 回家

    四九不敢睡着，她现在意识清醒，就怕傻子会发傻气，万一他发傻气真把她的清白给夺了，那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她也想过穿上衣服出门走，但是这天寒地冻的，而且从他家到她家还有那么远的路，她害怕。夜深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强撑着不睡，但是理智抵挡不过身体需要，她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

    早上醒来的时候怀里抱着她的衣服，这是昨夜她拿进被窝的，想换，又怕他会进来，然后就放在被窝抱着没换。

    哑巴在厨房里发出的锅碗瓢盆的声音把她吵醒了。

    同时伴随的还有阵阵香味。昨夜她鼻子不通，闻不到什么味道，今天好了，就都有了。

    还是大米粥的香味，这让她垂涎，而肚子适时的传来咕咕叫声。

    四九不好意思地按住肚子，躺了一会想着要回去见爹娘，就爬了起来。

    端了一张椅子把门抵住，然后才开始换她自己的衣服。

    哑巴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像图书里的戏服，好长好大。

    她的衣服上仔细一闻还有烟熏的味道，应该是他烤干的。

    从里面找出肚兜，这让四九窘得想钻地洞里，他连她的肚兜都看到了。她的鞋袜都是干的了。

    不能多想，赶紧把衣服给换了，看着身上的衣服，这是哑巴给她换了衣服之后洗了烘干的。其实想想，他那时候如果不给她把湿透了的衣服及时脱掉的话，她会结冰，然后还是会死。

    把他的被子折叠了一下，他的衣服也折好放在床上，尽量减小她的存在感。

    把椅子放回原处，打开门，她仔细看了一下，是厨房，一口锅的灶台在拐角，锅里冒着热气，散发出勾引四九的香气。他正坐在那削着木头，看了一眼四九又继续削他的东西了。

    四九站在门口，似乎怎么做都不好，她该怎么说她要走了呢，她昨天已经跟他说过，他应该知道。

    看四九站在那不动，哑巴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把扣在桌子上的碗拿了一个，盛了一碗粥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一双筷子，对着四九指了指凳子又指了指粥。

    这是叫她喝粥。

    四九窘迫地摇着双手说：“不用了，谢谢你，我要回家了。”

    说着就要走，哑巴也不说话，也不留她，只是四九开门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这让她非常非常非常紧张，特别是看到他走过的时候，全身都紧张得发抖。

    哑巴只是把桌子上的筷子递给她，四九只是傻傻地接过筷子，看着他。四九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手上的筷子，再看看桌子上的粥，他的意思是让她喝了粥再走。

    既然不喝粥走不了，那就喝吧，反正自己也很饿。

    四九尽量保持着与他最远的距离，坐到桌子边上看到满满一碗白米粥，真是有点吓人，她还真没有吃过这么大碗一碗粥。莫非昨天他端给自己吃的也是这样一大碗？而她吃光光了！自己还真是一头猪，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他压根就没看自己，只是做着手工，这才放心。

    只是这么多，她怕自己吃不完，然后剩了就太浪费了。

    桌子上扣了有三个碗，她想了想伸手准备拿起一个碗，把粥匀一些过去。只是哑巴突然抬起头看过来，这可把她吓坏了，手往回一缩，幸好碗没拿起来，否则肯定是摔破了。

    哑巴一直看着她，让四九拘谨得很，“我我……我只是吃不了这么多，想倒一些出来。”

    四九说完，哑巴不看她也不说话，而是继续着手里的事情。

    看他不说话，四九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看看锅，再看看他，决定还是倒一些在锅里比较好。

    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哑巴突然站了起来，四九看着他走到桌子边上，把她的粥端到灶台那，倒了一些到锅里，又给她端来回来放在她面前。

    四九看着一碗粥他压根就没倒掉多少，正准备自己再去倒，发现他正回头看着她，赶紧坐下，埋头吃了起来。

    她吃的时候，他又过来了，她不知道他要干嘛，只是埋头吃着。

    哑巴从扣着的碗地下拿出一把勺子放进她碗里。

    四九终于松了口气，以这两天来看，他对自己是没有什么坏的心思的。

    黏黏的白米粥吃得可真香。四九对着碗，眼睛四处瞅着，看他家里似乎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他哪里搞的大米煮的纯大米粥呢？

    一边想着，一边吃着，四九很快的吃完了，肚子涨得圆鼓鼓的。

    她看着屋角的水缸，打算舀水把碗洗了，毕竟吃了他的，还要他洗碗，总有些说不过去。

    哑巴看她吃完站了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碗放进灶台边上的木盆里。再回身打开了门。这门是从顶上闩起来的，跟平常人家的不同。四九目测了一下，那个高度，她去开的话必须要凳子搭脚。

    门开了，哑巴就转身洗碗了，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既害怕又感激，最后她说了句：谢谢，就迎着朝阳出门了。

    哑巴没有回头看她，更没有追出去，只是仔细地洗着她吃过的碗。

    白茫茫的一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四九从哑巴家出来就下了山，路上有雪，还挺滑的。她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滑倒。

    从半山腰下来，就是通往村子里的路。

    走在这条路上，四九的心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这几天不在，爹娘他们有没有找她。如果爹娘没有找她，那就是真的不要她了，她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越靠近村子，她心里就越慌，如果爹娘不要她，她该怎么办？

    这种忐忑的心让她非常难受，脚步越来越慢了。四九已经没有了之前在哑巴家要回家看看她娘的积极心里了。

    冬日的太阳照着，四九也没有感到多么暖和。她看了看炊烟袅袅的村子，有人在晒太阳，缩了缩身子躲到树后面。

    最后她决定找个地方呆一会，有了足够的勇气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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