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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止返(2.8)

    作者:老马失途

    2021年6月26日

    字数:29024

    【第八章】

    Iwannatouchyou

    我想触摸你

    Iwannamakeyoufeel

    我想要让你觉得

    likeyouaretheonlyohis

    worldforme

    你在这个世界上是我的唯一

    Iwannaholdyou

    我想拥着你

    Iwannamakeyousee

    我想让你看见

    yesterdaywaslongagoandsooni

    t&039;llbe

    昨天很快就会成为很久以前

    *********

    行走在漆黑的荒野中,两束光照亮了我。

    适应了黑暗而张大的瞳孔接受不了这种刺激,微眯眼睑几秒,才看清前窗后

    英气的脸。

    车窗摇下,「先上来吧……」

    我坐上副驾驶,没有一丝一毫力气,就连道谢都无力。

    舒缓的轻音乐回荡,让我有些微晕,什么都想不了。

    或者是不愿去想。

    一直无话,睁开眼才发现外边景色是一直没动的,车子停在原地,而它的主

    人正侧头看着我。

    莫名地有些囧,我故意岔开话题,「薇薇姐,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是啊,晚上刚把小玉送去学校,回来路上看到有个人,然后就停下来了。」然后话题还是回到我身上,「怎么,闹别扭了?」

    看她有些挤眉弄眼的模样,我有点想笑,却没力气笑出来。

    「没……没什么……」我支支吾吾道。

    也看出我不想多言,「回学校?」

    「嗯,明天还要军训。」从这回校要将近一个小时,更遑论加上返程将至后

    半夜了。

    「麻烦薇薇姐了……」

    她用鼻音发出的「嗯」听起来像是「哼」。

    深夜不虞堵车,除了必要的红绿灯,发动机硬是开出了轰鸣声。

    或许是受到飞驰而过的寂寥路况的影响,也是为了不打扰她专注驾驶,音响

    中的钢琴曲在车身的嗡声下更加清晰,宛如雨点,宛如鼓点,敲在心头。

    停下时已是学校东门,幸好东门是常开的。

    「回去路上慢点。」我用上万能的送别语。

    回以我的又是分不清的一声「嗯」还是「哼」。

    校内路灯在繁密的不知名树下朦胧斑驳,安静空荡如鬼蜮。

    宿管十一点半锁门睡觉,过了点就得拍门叫醒阿姨,还好车速飞快,门没关

    ,一楼堂前还有人坐着。

    白日枯坐,已干的汗意还粘在身上,冲洗好了爬上上层床铺才发现其它几个

    都没睡,一个个手机亮着。

    我睁眼对着站起来能抵到肩膀的房顶,很黑,包括今天一天都是,漫无尽头

    的黑。

    八九月的日照并不像夏至时那么充足,并不会在五点就射下阳光,可也并不

    会迟于六点多。

    然而现在是一个昏晦无风的早晨。

    可能今天天气不太好。

    上午集合没多久,黑云如期而至,风很大,看样子会有一场暴雨。

    这种情况自然是练不成了,教官下令解散,我却依然留在cao场上,突然很想

    看看大学里的第一场雨。

    让人失望的是,尽管气压很低,风声浩大,雨水却来得缠绵而纷杂,准备迎

    接的暴雨最终成了纠缠温热的雨丝。

    我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宣泄,却求而不得,就连身下的草地也是柔软的。

    内心的火很热,身体也烧起来了,醒过来后,是跟医院病房一样布局的房间。

    大学的校医院就在cao场的一侧,门朝路边背对cao场。

    喉咙很干,四肢很软,有冰凉的液体从手背注入身体,凭借浅薄的常识,我

    发烧了,仅仅是因为挨了点不大不小的雨。

    坐起床头,看不到第二个人,也来不及寻找到底是谁把我送进来的,因为渴

    得厉害。

    就在我忍不住要喊人的时候,巧玉从门外进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刻的

    她比往常眉清目秀得多。

    「啊,你醒啦!」

    「能帮我倒杯水吗?」

    「哦!哦!」却见她从包里拿出了我的水杯。

    超过500毫升的活力注入,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我杯子怎么在你这?」

    「看你躺在地上淋雨,喊你也没反应,所以找人帮忙把你背进来了。医生说

    你中暑了,然后发烧。你的杯子就放在主席台下面,我顺便拿回来的。」

    我揉揉头发,才发现头发是干的,不仅如此,上半身也是光着的。

    女生当面,「这个……我……」

    她红着脸解释,「医生说你体温过高,所以我帮你把上衣脱了擦干散热……」越解释越小声。

    我是比较直没错,但不代表我是个木头,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不会不明

    白这意味着什么。

    然而我并不能接受。

    所以只好装傻,「谢谢了……」

    「没……没关系……」

    她慌乱的目光中透着渴望,我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渴望却又无法言明的卑

    微。

    两瓶水吊了一个多小时已将尽,护士进来拔针管打破了尴尬的沉寂。

    我套上潮湿的上衣,原本是预计吃饭的,站起来才发现她和我相同的装束,

    还是训练时的墨绿色迷彩军装。

    虽然饿得厉害,但还是得先回宿舍拾掇一下。

    约好了离女宿舍楼最近的第四食堂,回去换了干衣服赶到时人并不多,却也

    不少,因为天空乌云未散,雨丝零落,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倾盆如注,所以今

    天一天的训练都取消了。

    这对刚经受六天酷烈的学生来说是难得的好事。

    饭量大了不少,快吃完时她才动了一半,长桌隔了两个座位也坐了一对情侣。

    不是单纯的男女同学,因为同学之间是不会相互喂饭的。

    对于不那么漂亮又不认识的女同学一般我是不会关注的,而我仍然偏向一边

    的原因,是她横在桌上侧向这边分享给她男朋友的手机上播放的视频。

    画面是俯视的角度,像极了公交车司机cao作台上的监控,内容也并不清晰,

    房间却带着强烈的酒店风格,沙发上两个人靠得很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视频到此为止。

    「这是什么啊?」男的明知故问。

    女生并不答话。

    「这我看过,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听说主角就是跟我们同一届的。」男人

    通常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啧啧,这才开学几天……也有可能是高考完就带女朋

    友去……真是好有本事……」

    而女生的心思往往更加细腻,「这从哪传的?不会是酒店偷拍吧?看着装修

    不错,要是就在我们本地也太不安全了……」

    「没事,我爸妈经常出差,家里通常就我一个……」话没说完就被拧了一下

    ,「唉哟……你以前不就经常过来串门,我也去你家……」

    敢情还是一对青梅竹马。

    「吃完了?走吧。」回过神来桌上两个盘子已经干干净净。

    刚回宿舍,暴雨降临,隐约传出雷声。

    伫立窗边思绪神游天外,家里还好吗?下雨了没?打雷了没?她会不会又怕

    了?

    我希望那边万里晴空,这并不是什么幻想。

    道路两侧一边大于倾盆一边滴雨不落,就像在中间划下了一道连上苍都无法

    逾越的界线,也不是没见到过,那得追溯到最早的巷院。

    惊雷终于炸响,内心深处却又希望那边的天气一如此地,记忆中每当这个时

    候总是她与我最近的距离。

    尽管来到大学拓宽了眼界,可哪怕是梦中最放不下的,还是早就习惯了的身

    影,即使再喜欢流浪的人最铭记的也是出发时平凡的山村。

    相依为命,相互温存,多美好啊……

    直觉被什么盯上了,转过身,三个人头扒在床边栏杆上,自上而下投来意味

    不明的视线。

    被他们诡异的表情弄得浑身不自在,我皱眉,「怎么了?」

    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用眼神讨论了一下,最终决定由最帅的白肖来回答

    我的问题。

    「我说雷子,你进来就跑到窗户边上对着空气发呆,打雷以后就开始笑,本

    来我们还纳闷这雷声不对,盯着你看了……」他抬起手表对了下时间,「看了将

    近十分钟才分辨出是你发出来的……」

    「本来以为你在看视频……」他用上意味深长的语气,「你就不打算跟我们

    分享分享什么开心的故事吗?」

    脸上不自觉凝固的笑容有些变形,我咧咧嘴,刚想扯个理由,却没想到他竟

    然跟我幽怨起来,「本来我对自己还挺有信心的,但是刚刚突然发现,原来你笑

    起来才是最吸引人的……」

    「这点我同意。」汤汤习惯性地推了下上床后已经拿掉的眼镜。

    汤宗耀嫌自己名字太正式,表明家里人一般喊他汤汤。

    多庆想了一下,补充道:「男人见了沉默,女人见了落泪……」

    「嫉妒使我质壁分离……」白肖还在嘀嘀咕咕,看来确实受了刺激。

    我揉揉脸,「至于么……」

    直到我临出门,他也没再要求我分享我的故事。

    来到走廊的尽头,捏着号码只犹豫了一瞬。

    回应我的只有听筒里的那一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

    请稍后再拨……」

    哎,内心叹息。

    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宿舍同一边的两张床中间是用梯子连在一起的,每张床下是书桌和柜子,感

    受到震动,白肖爬起来,见他有话要说,我扶着床铺站在梯上停住。

    「打电话去了?」

    你怎么知道?

    我差点问出口,忍住了才点点头。

    「没打通?」

    「你怎么知道?」这回忍不住了。

    我惊奇地打量他,神情逐渐严肃,小声问道:「师承何方?」

    他有点懵,「什么?」

    我想了想,表达得通俗一点,「算命的?」

    他翻了个白眼,也不再故作高深,「神他妈算命的……之前你一看就是在想

    着某个人,还是单相思,然后又想出去打电话,结果嘛,成功了固然喜上眉梢,

    伤心了也会失魂落魄,只有不清不楚才忐忑不安,要么是发消息没回,要么就是

    打电话没人接……」

    疑问太多,我不知从何处说起。

    「凭什么谁都说我单相思?还有你哪只眼看到我忐忑不安?我明明没有表情

    的好吗?」

    「别人能看出来不是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我刚要反驳,他拍了拍我肩膀

    ,「我说老雷啊,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一个习惯,越是患得患失,手里的

    东西就攥得越紧。」

    我下意识看向手掌。

    「铁栏杆都快握变形了……要不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

    看着尺远的笑呵呵的脸,强忍着一拳捣烂的冲动,「你这么优秀你家里人知

    道吗?」

    继续用一下午的时间弥补因病带来精力的消耗,倏然清醒时神清气爽,压在

    天空的乌云终于退去,昭示着第二天的太阳将会照常升起。

    摸到枕边的手机,下意识又划到了阮晴的名字上,天有了将黑的迹象,这个

    点应该下班了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昨天,已然成为了心头的一根刺,如若当面,是决计不能触碰的,唯有隔着

    ,或许才有勇气问清楚吧?

    想了想,中午那会,巧玉做了那么多,还是得感谢一下。

    第一食堂集中了最多的烧烤与私厨菜,就是比较远,在医院的斜对面,地图

    上隔着大半个学校,赶到的时候路灯已经亮了起来,二楼人头攒动。

    「人好多啊……」这是她的感叹,也是我的想法。

    摇了一个号码,我与巧玉捧着饮料等待。

    「中午那会真是……本以为没什么,谁知道突然一下子就生病了,幸好有你

    ,不然指不定会是什么后果……」

    「啊?啊!没事,朋友之间,应该的……」

    「对了,当时人不都是走了吗?你是怎么看到我的?」cao场也是远离宿舍的

    ,更何况都已经因为下雨解散了,我很确定当时四下已无人。

    「嗯……」她想了一下,结果反问我,「你又是为什么躺那儿的?心情不好?」

    「我心情不好想淋淋这雨。」

    「那我也是心情不好想看看这雨,谁知道看到一个傻子一样的躺着,好久都

    不动,过去喊了也没反应。」

    「你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你?」

    「主席台有顶遮雨,我才不像你,看看就好了。」

    「后来,你是怎么把我拖到医院的?」我确信她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背不动

    我的。

    「喊医生帮忙啊……医生说你简直在自杀,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经历过了一次生死之间。

    「然后……」我想问的是她帮忙垫付的医药费。

    「然后医生要求尽快散热,为了救你,我也是没办法才……」

    「为什么不让医生来呢?」

    「我也是没办法才谎称你是我男朋友的……」

    「为什么不让医生做?」

    我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霎时间一团火焰就在她脸上烧了起来,红

    晕从脖颈rou眼可见地向上蔓延。

    幸好在她头发烧着之前,号码牌及时响了起来。

    「你坐着,我去拿。」我离开座位后放慢了脚步,好让她能冷静一下,一边

    也在思考。

    八成能确定,曾经高中的同学,如今大学的同学,志气相投的异性朋友,是

    那种心意了。

    无论是谁,当极其在乎的人陷入危险时,都会慌不择路地想要自己动手参与

    其中,更别提刚才说到认我为「男朋友」时那甜蜜的窃喜。

    这样的心理和表情与我曾经何其相似,每当触碰到、嗅到、看到、甚至哪怕

    仅仅是想到心心念的躯体时,都会如刚才一样。

    我努力不去想象在我昏迷时被她如获至宝地接触时她的表情想法。

    不寒而栗,宛如一个变态。

    我应该,也是那样的吧?而且都数不清多少次了,毕竟,跟阮晴是生活在一

    起的。

    一想到我将被,甚至已经被阮晴视作一个恶心的变态,就像不经意间的那一

    瞬间对于巧玉产生的黑暗的揣测,只觉食堂的冷气开得过分,熙攘的人群也没有

    提供丝毫温度。

    「怎么这么久?」

    「窗口有点慢……」我毫不犹豫地将之摔给了第三方。

    「嗯……」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拾起上一个话题,而我内心的小心思还没有停下。

    她说是心情不好想看雨,虽然我名字里带了个谐音的「宇」。

    我的水杯,哪怕台阶上只剩一个,她也是毫不犹豫地递给了我,连问一句都

    没有,显然已经十分确信。

    那么问题来了,凭什么呢?除非她关注我喝水用的是哪个,不知道被她暗中

    观察多少次了,就连室友用的什么样的我都不清楚。

    太熟悉了,对着某个侧脸或者背影发呆,看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次数最多,

    我仿佛又看到了一个自己。

    对美食的鉴赏结束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雷宇,其实我……」

    我转而直视她。

    她有一个吸气的动作,「其实我想……」

    我还没反应过来,百分之九十九的表白专用开头语就被电话打断了。

    是我的手机,并不是阮晴。

    给了巧玉一个歉意的眼神,「周警官啊,新学校怎么样啊?」

    「还行吧……周末有没有空?过来帮我个忙。」

    「行,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周末早上八中附近咖啡厅见面再说。」

    「好!」

    挂断电话,人已来到外面的十字路口,巧玉跟在后头。

    路灯下,我直视她的眼睛,「刚才想说什么?」

    面对我时,昔日骄傲的小孔雀不知何时习惯了低头,「雷宇,其实我想……」

    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但也没想好怎么拒绝还能做朋友,只把希望寄托在她

    的临时退却上。

    对她而言,无奈天公不作美,话语出口的前一瞬,又被一通电话打断。

    这次显示是阮晴。

    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幸运。

    阮晴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到了我的又一份感激。

    人总是这样,总是将失败或成功、悲伤和喜悦归结于自己的倾向,哪怕明知

    是意外。

    接通的瞬间我就控制不住陷入了忘我的状态,「今天给你电话怎么没人接?刚刚天黑了还没下班吗?」

    「加了会班,没信号,刚出来就给你回了。」

    谢天谢地,管它有的没的、爱不爱的统统抛到一边,我只想你能好好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隔着话筒都掩饰不住。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不在家看着,你就……」

    许久未见未联系,思念成潮汹涌而来,让我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了。

    闭上眼,调整了一下气息,放缓了语速,「妈,注意休息,日子慢慢过,会

    变得更好的。」

    「哼……哼哼……」

    劳累的时刻收到一份最需要的思念和祝福,胜过人间任何安抚,她的笑声中

    带着鼻音,一如我此刻。

    很奇怪,明明是幸福和欢喜,却当到达顶点时,便会忍不住眼泪的落下。

    病后初愈,睡饱食足,再听到思慕的声音,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满足,让我的

    思绪开始飞扬。

    「妈,最近你在忙什么呢?这周我回去……」

    「最近有些忙,过两个礼拜军训结束了放好几天假,到时候回来行吗?」

    「好!」重新活过来的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但是平时给你打电话能不能接

    啊?不会天天都这么晚吧?」

    「今天是特例,工作上积压了一些,后面到天黑就没事了。」

    「那就好……」我此刻的样子想必是极傻的。

    「在学校还习惯吗?军训有没有晒得多黑?」

    「好得很,军训一点都不累……」我不自觉挺直躯干,仿佛声音也变得更加

    自信,「妈,我跟你说啊,光我们连就有顺拐的,站他旁边的老是被打到胳膊…

    …至于黑不黑,我那个西藏室友不用晒都比我黑……」

    我絮絮叨叨将近二十分钟,被眼前的目光提醒,「妈,你快休息吧,后面我

    再给你电话。」

    「嗯……」她的声音低沉得多,原来已辛苦至此。

    巧玉咬了咬嘴唇,「你刚刚说的话比之前一星期都多。」

    我有些不好意思,「啊……这不是跟我妈汇报情况嘛……」

    「汇报情况至于又哭又笑的吗……」

    生理盐水早就干了,我毫不犹豫坚决否认,「你看花眼了!」

    她定定注视着我,有无奈,有遗憾,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走吧,回去了…

    …」

    昨日的一切仿佛都被遗忘而远离,晚上难得闭眼即入眠。

    周二,照常是个大晴的开头,接着以烈日当空,学生是我的身份,军训是任

    务,专注于眼前的同时,我不吝在休息的间隙,分出一点点关注给相关的人,比

    如,前同桌巧玉同学。

    cao场东面是一片树林,上午时投下片片阴影,地上还有成堆展开的太阳伞。

    那是女生连,巧玉就在其中,此时正坐在地上发呆。

    如我一样在太阳直射下对那块遮光地充满希冀的大有人在,绝不是因为那里

    的女生连,至多占一小点原因。

    她仿佛有所感应,在这边荣耀的墨绿迷彩中花了五秒就准确对着我浮现起笑

    容。

    有些傻,但很纯。

    她笑起来抿着唇,我是咧着嘴的,然后把她吓得扭过头去跟她的室友打闹。

    这样的对视并不多,休息的机会不多,还要忙着喝水,一天下来大概需要两

    升,出汗的蒸发量和呼吸排出的水蒸气,与待在空调房中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晚上,我说着,她听着,明明只有四十多公里的距离,却像是南北两个城市

    ,像是此爱隔山海,。

    我不知未来会走向何方,如果可以,那就祈愿能够一直这样吧,哪怕此生难

    跨越。

    *********

    周末的前一天,巧玉问我愿不愿意跟她逛逛周边,说实话我是很乐意的,走

    走看看已经刻进骨子里,是我的天性。

    然而已经答应周警官了。

    周末,最早六点的城市公交。

    尽管天色明亮,但或许实在太早,包括转的后一辆公交都在城市中畅通无阻

    ,赶到约定地点时咖啡店竟然没开门。

    周警官已经等在门口,手上拿着豆浆和油条,手里还拎着一份,看见我后从

    眼里透出许久不见的神采,咬油条的动作都利落了几分。

    「早上吃油炸的不好。」我接过让她帮忙带的春卷,跟她一样蹲在路边。

    「什么情况?」

    她默不作声解决手头的东西,站起身来扔垃圾桶,对我说:「还记得我跟你

    提过我妈她重新找了个伴?」

    「怎么?那个男人有问题?」我皱眉,浮现一抹戾气。

    「真要那么简单就好了,是个正经甚至可靠的生意人……」她惆怅地叹了一

    口气,「我可能……还有个没见过的同母异父的弟弟……」

    我陪她叹息了一声,也是很惆怅……个鬼啊,我惊讶得嘴里的东西把嗓子噎

    住,站起来仰头顺了几口牛奶才顺下去。

    「你是说,孟阿姨跟那个男人的?」

    「我无意间听到的,跟我差不多大,送去国外念书了,我没印象的原因很可

    能我当时刚生下来太小,没记忆。」

    共情是人类才拥有的独特情感,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感同身受,如果阮晴告

    诉我,我有个同母异父……哦,我好像不是阮晴生的,长这么大连亲妈都不知是

    谁。

    「我第一反应是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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