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四节　心灵不堪一击

    顾承岱撑起额头，甩了一甩，表情仍是有些迷惑。他在哪里？柔柔呢？

    看一看表，现在已是凌晨三点多，但他睡的地方并不是家里。脑里残留的印象是他前往赴红霞的会面，後来发生什麽事十分的模糊。

    心头一惊，一定是中了她的陷阱。

    该死，身上没有蔽体的衣物，他做了什麽？

    「你居然这麽快就醒了。」红霞从浴室走出来，穿着浴袍，一头湿发，看来刚洗好澡。

    「妳对我做了什麽？」

    女人jian笑几声。「应该是你对我做了什麽才是。阿岱，我们这麽久没做，你的床上技术已是更上层楼。」

    顾承岱抽一口气。「不可能，我才不会碰妳。」

    「想不承认，我早料到，所以特地录影存证。」

    床上的男人听了更是脸色泛白，拉着床单围住下半身，跳下床，不管红霞说的是真是假，也不想在她面前坦胸露体，抓起散落的衣服，冲入浴室，一穿好衣服就急着要出房间。

    红霞此时坐在一边的沙发椅上，拿着她的手机看着，见顾承岱的举动又开口道：「这麽急干嘛？不看看我们拍的小黄片。」

    对方瞪了她一眼，不理会她继续打开房门。

    「没关系，你回家还能在老婆的手机上看。」

    这番话说明红霞把不堪影片传给了戴柔恩，他现在怀疑她说的是假显然是自欺行为，用猜的也知道是红霞对他下了药，此时他连走起路来还感到有些晕眩。

    顾承岱扶着一边的墙，往电梯方向走。他一心惦记着柔柔，用指甲大力刺着掌心，让自己清醒一点。走出饭店大厅，顾不得自己的车还在泊车处，便叫了计乘车回家。

    坐在计乘车里，隐约回想起一些片段，他看见穿着婚纱的戴柔恩，两人共度了新婚之夜，彷佛有些像梦，那是迷幻药的作用，他把红霞当成了戴柔恩，犯下了大错。柔柔若是看了那段影片

    ……该死，他不敢想下去。

    他冲回家里，家里没有一点光，但可以看见床上没人。她会不会出去了？方才他不敢打电话回来，就怕电话里解释不清楚。

    「柔柔？」他小小声的叫唤，心里的紧张却是有如快爆破的气球。

    套房里没有人回应，她当真出去了？会不会去找王雨玟？顾承岱犹疑着该不该打给她，或者先打给阿信……

    突然浴室里传来一些动静，阿岱随即飞奔到那门口。浴室的灯没开，却能清楚看见踡缩坐在马桶上的女人。他一阵心痛，曾听闻王雨玟说过，柔柔只要心情极差的话就会一个人躲在厠所里；只是他们在交往的期间里，她从未这麽做过，他认为自己让柔柔过的相当幸福，但此刻他却成为最重伤她的那个人。

    「柔柔。」他沉痛地唤着她的名，想要上前拥住这个他最深爱的女人，但他的动作换来的是戴柔恩恐惧地後退。顾承岱立时静止，不敢再靠上去。「柔柔，我错了。」

    她这时才抬起头望向他，眼神空洞，嘴唇颤抖。「你说晚上是去处理总店的事，可是你……可是你……你去了哪里？」

    「我……」

    他还未说完，戴柔恩就替他接道：「你去见了红霞，你们还……」她颤抖的手拿起手机。「而我在家里一直等着你。」

    听至此，顾承岱胸口不断地抽疼。「我原本是想跟她谈判，让她别再为难妳……」

    「谈判，谈判是在床上谈的吗？」她紧咬着牙，放出手机上的影片。

    顾承岱见萤幕上的背景便是他刚刚离开的房间，只见自己与红霞贴近着说话，但影片是无声的，他也忘了自己说过些什麽，接着他抱起红霞往床上去，激吻着丶爱抚着，连阿岱自己都快看不下去，拳头握得死紧。天啊！他到底干了什麽？

    逼着自己继续看，影片在他脱了红霞的衣服後转黑。没了吗？他不敢开口问，想到让柔柔看到目前的这些画面，顾承岱都羞惭不已，若是连後面的事都让她看到，他会觉得这辈子活不下去。

    戴柔恩哀苦地盯着对方。「你还有什麽好说的？」

    他垂下眼帘不敢迎视她的视线，缓缓地摇头。「我没有什麽好说的。」

    并不是他不想解释，但他觉得解释是多馀的，自己确实是做了错事，若想找理由开脱罪责，只是更加的卑鄙无耻用，连他都会看轻自己。

    「顾承岱！」她吼道，将手机往他身上丢过去。「你对我发过誓的，不去找红霞，你今晚不但骗我，还背叛我！」

    顾承岱没有闪躲，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双肩垂着，就像头斗败的公鸡。「我……对不起妳。」

    「说对不起就有用了吗？你这个骗子！」戴柔恩想都没想，就站起身来打了他一耳光，结结实实，清脆响亮。顾承岱只是眨了下眼，侧着脸什麽反应都没有，反倒是戴柔恩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不相信自己做了这样的事。

    阿岱看在眼里，心中就是一个疼字，他想告诉柔柔没关系，不管被骂被打都是自己活该，若是能让戴柔恩消消气就好，他不想她气坏身子，可他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他只知道他伤了柔柔的心，她好不容易才从讨厌男人试着去接受他，却换得如此结果，那脆弱的心灵怎麽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他现在比她更憎恨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