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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迷离

    上话说道:王成山和孙明昭说了自己杀人的事,听了孙明昭的话,决定去南山村看看,陈博术知道陈华伟找了周主任后,便告知他校长的决定,让他待在家里。

    两个人站在荒原中,他们身后跟着几个端着长枪的人,一个人的头顶戴着一个铁头盔,身边的人头上包着一条白色的布,她不时侧过头一看身后端着枪的人。

    那戴着头盔的人看着她的眼神,也跟着侧过头一看身后那几个人,他仰起头哈哈一笑,便开口说道。

    王成山(青年)怎么,你还怕他们?

    站在身边的人侧过头看着王成山,她嘴角动了动,强挤出笑来。

    孙明昭(少年)怕他们我来这作甚?

    天旋地转着,王成山哈哈大笑着,他转过身去拿起一个人手中的长枪,对准远方,枯草丝在二人眼前来回飞舞着,随着一声枪响,孙明昭浑身一抖捂住耳朵。

    王成山的枪管闪过火光,一只白鸽瞬间落下,几片羽毛仍然在半空飘荡着,他哈哈大笑着,将枪一提挂在肩上,孙明昭缓缓睁开眼睛,她愣愣地看着远方。

    王成山(青年)老子就是要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不再依附于谁,不用受那些王八蛋的气,我看谁不爽我就杀了他,枪就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如果说每个人都有理想,老子这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活得不憋屈。

    孙明昭缓缓垂下双手,她侧过头愣愣地看着王成山,王成山嘴角上扬,他一挑眉上前奔跑着,他站在开满野花的土坡上举起双臂摇晃着,他看着远方那一队队人,大声喊着。

    王成山(青年)我们在这!我带了个人同去!

    下面队伍最前面的人听见了他的喊声,他抬起头望着土坡上的王成山,他伸开双臂仰起头高声问着。

    杰姆谁啊!

    王成山露出微笑,杰姆仰着头愣愣地看着他,只见王成山缓缓抬起手,他的手指并拢在自己脖子上一划,杰姆眼角抽搐,他低下头笑了出来,再次喊着。

    杰姆你不怕吗?

    孙明昭愣愣地看着王成山的背影,她缓缓侧过头看向人群的缝隙,随着风来,缝隙里孙明昭的发丝在她的侧脸左右摇摆着。

    孙明昭缓缓转回头,发丝随风扬起在她耳后泛起波浪,她抬起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杰姆和王成山,只见杰姆望着她抬起手将军帽一摘,微微一鞠躬,他直起身用蹩脚的汉语说着。

    杰姆孙小姐,您更美丽了,我们多年前见过,是的,我是说很高兴与您再次相见。

    孙明昭愣愣地看着他,杰姆笑了笑,他侧过头看向王成山,二人的眼神里透着怪异,孙明昭没有说话,她低下头一挠脸,一缕缕白光将那两个人的五官模糊,一片带血的羽毛飘来落在孙明昭的头顶,只见得他们的嘴巴笑着。

    孙明昭一下转过头,两手一下将两扇门推开,她愣愣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只见那人站起身,他脸上带着哀伤和遗憾走到孙明昭面前。

    杰姆您来了,我们发现您父亲时,在大山里,他已没了气息,找了医生验尸,说是死于风寒,孙小姐,请节哀。

    一阵阵风拂过孙明昭的头发,黑暗中,她的影子被白色的光线拉长很远,她在尽头站着,随着风掀起她前额的发丝,她缓缓仰起头,泪珠划过耳侧。

    杰姆孙小姐,你们不是最讲百善孝为先,您的父亲我们已经出钱帮您选了一个风水宝地安葬,您若将您的父亲刨出来,做这等灭绝人性的事,打扰他的安宁,这是不孝。

    王成山的脸变成黑白色,他背着手绕着孙明昭的身影转着圈,孙明昭左右张望着,他的脸在孙明昭余光里一闪而过,白色的光让他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他怒吼的声音变成一阵阵回音拉长,在大厅回荡着。

    杰姆他是你的生父啊!你怎能刨他的尸骨!欺师灭祖之事你竟干得出来!你让这的人怎么看你啊!死在荒野,政府出资安葬,他女儿不领情!把坟给刨了!是这么回事吗!

    王成山侧过头看着边走边愣神的孙明昭,他的手指一抖,连忙看向别的地方,三个人肩并肩走在最前面,身后一队队人脚步声咔咔得,青色的天空被灰色的云铺满,顶在众人头顶。

    两个人走在街上,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他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纸递向身边的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付其参陈华伟被禁足了,前段时间,周主任,尹行之,接连遭到刺杀,还好他们都幸免于难,这个廖案一点进展没有,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没头没尾的,这次事件提醒我党的情报工作需要加强啊。

    身边的人接过纸,他眼珠上下动着,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将纸放在兜里。

    白复成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付其参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白复成,他笑了笑。

    付其参他们的校长已经勒令周主任为了自身安全不要再查了,说八九不离十和这个陈华伟脱不了干系,现在他们派人着重盯着陈华伟,一有实际证据就采取行动。

    白复成将纸缓缓折起放进衣服兜里,他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走到一处长椅前坐了下去,他们望着那愈来愈昏黄的天空。

    付其参青天不再青,白日变红日,周主任说你要做好长期工作的准备了,你的共产党身份暂且就不要说明了。

    白复成侧过头望着付其参,他微微点了点头,他沉默一阵开口说道。

    白复成总司令多么好的一人,咱们都知道,他是孙先生思想坚定的跟随者,自那陈炯明炮轰广州府起,他任劳任怨多少年?他怎么可能和廖案有关系呢?这明明就是一场阴谋!

    付其参将后背靠在椅子上,他看着那天空的白云一会变一个形态,如同白雾一般扩散,收拢。

    付其参白同志,不要感情用事了,人是会变的,周主任想的和你一样,相信他,还给了他一些自己查到的材料,结果就被禁足了,现在那些材料都拿不出来了。他清不清白,只有他自己证明了。

    白复成神情复杂地望着他,他抬起手一抹脸,侧过头看着陈华伟手里握着枪骂骂咧咧地对着车后那些残兵射击着,白复成手握方向盘,二人的身影变成黑白色,他哈哈大笑着。

    白复成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他缓缓抬起手勾住上唇望着远方,身穿着一身绿衣,两肩的金色星星格外显眼,他的手指不时一搓唇上的胡子,他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牙齿,眼中闪着光芒。

    白复成(中年)从那之后,我只和一个人说过我的共产党身份,等再见到付其参时,联系上组织的时候,时间将我们带去了整整二十年。这二十年里我终于明白了周主任所说的加入共产党单单靠勇气完全不够…

    白复成深吸一口气,他望着付其参远去的身影,他微微叹了口气看向天空,几只白鸽在天空盘旋着,随着一声声钟声划过耳畔,钟楼炸起无数飞鸟在天空盘旋着。

    一个人站在房间门口,他的眼睛透过门上的窗户直勾勾看着里面拿着电话的身影,他耳边传来雾蒙蒙的说话声,只见里面的人缓缓将电话扣回桌上,他嘴角上扬。

    陈博术于先词…进来…有话和你说!

    于先词深吸一口气,他一下将门打开,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陈博术的身影突然从黑暗中走出,他手里握着一迭纸径直绕过于先词走向桌子。

    于先词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无尽的长廊,又看向桌前的陈博术,陈博术将纸放在桌上,眼珠一瞟电话,看向于先词,他抬起手对着于先词一挥,于先词眼珠移动着,脑门冒着冷汗,小声问道。

    于先词你见校长了?校长怎么说?我老师的禁闭什么时候解除?

    陈博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抬眼看着于先词从桌上一迭纸中抽出一张眼珠上下动着,他大步走到于先词面前将纸立在他面前。

    一个人背着手站在孙中山的相框前,他看着站在桌前的陈博术,他将桌上的文件递给陈博术。

    蒋中正被牵连的人越来越多了,想让陈华伟这种党政一号人物走下历史舞台不是那么容易的,让周翔宇休息休息吧,别叫他查了,再查下去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乱子,他们不怕,有人怕,小心变成拦路虎。

    于先词下意识向后一退,他看着迎面扑过来的纸,手指一抖,只见陈博术歪过头来,脸从纸后探出,他看着于先词。

    陈博术难了,校长怀疑他和陈炯明有勾结,我和校长说了他妻子的出身,校长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他被耳语目染,因为不满我们,带着军队投了陈炯明,那是一场灾难,所以需要继续观察。

    陈博术见于先词那难以言表的神情,他一挑眉缓缓将手垂下,于先词深吸一口气,他嘴角动着,转身便要走,被陈博术喊住。

    陈博术这几天我给你派点人放你手底下,组织一下监视你老师的一举一动,由你汇报给我,你要大局为重,人是很复杂的,一个师生情谊不能让人对彼此了解透彻。

    于先词停下脚步,他缓缓侧头眼珠一瞥陈博术,他转回头去板着脸眼珠左右动着,半冷不冷的回了一句。

    于先词不用cao心了,我会去办。

    荒原中一队队人走向远处一处村落,他们就像一条蟒蛇一般弯弯绕绕着,随着他们的脚步越过枯草丝,村里几个人大步在黄土上奔跑着,路边一座座茅草屋草丝零落,他们冲到院门前一下抬起脚将那柴火搭的门踹翻。

    他们直奔房间而去,一个人站在最前面,看着门上的铜锁,他抬起手一挥,众人点了点头他们左右张望着抓起地上的石块奋力砸向铜锁。

    哗啦一声,随着链子应声而断,领头的人将门一推众人大步走进房内,他们左右环顾着,领土的人双臂一挥,众人四散而去。

    他们拉着床边的柜子,拽着柜子一个个抽屉,又跑到床边趴在床底看着,他们伸出手在床底来回挥舞一阵,蹭着袖子上满是尘土,也什么没摸到,他们站起身左右张望着,几个人不停拍打着袖子上的灰尘。

    站在房间中央的人抬起手一挥大喝一声。

    姒矣奇把这里给我砸了!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些箱子找出来!谁先找到我就给他从箱子里拿几张大票自己用!

    众人一听来了精神,一个人拿起一把凳子照着柜子拍了过去,柜子是单薄的木片拼装着,只听轰得一声凳子和柜子一块变成碎块。

    床上的婴儿哇得一声哭喊出来,众人若无其事,他们又贴在墙壁上,一人一块地方,脚步如同螃蟹一般移动,来回敲着墙壁,随着所有人将屋里弄得一片狼藉,婴儿的啼哭声依然响彻,他们聚在姒矣奇身边摇了摇头。

    姒矣奇一皱眉,他左右张望着又朝着天花板看去,姒矣奇眼珠左右动着,他一下转过头看向门外的院子,姒矣奇一指门外大喊一声。

    姒矣奇拿着铁锹给我去院子里挖!

    众人一点头他们冲出房间,姒矣奇侧过头看了一眼依然在哭喊着孩子,他缓缓走那孩子面前,他露出凶狠的表情,那孩子看着他反而笑了起来。

    姒矣奇呼出一口气,他听见脚步声侧过头看向门外,只见几个人扛着铁锹脚步凌乱地踏进院中,姒矣奇转过身走到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

    随着一阵尘土扬起,王成山看着远处的村落,他侧过头看向孙明昭,他看着孙明昭手背上的水珠,看着她发丝被汗珠粘连,他小声说道。

    王成山(青年)你在外面待着吧,这帮人早有耳闻,你也早有耳闻可不是什么善茬,冲突起来可得死他几个人,等我和英国佬办完正事再说昨晚上的事。

    说着王成山和杰姆加快脚步,王成山将挂在肩膀上的枪取下端在手里向着村落跑着,孙明昭左右看着从他身侧划过的人,她看着那些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只见得一队队人浩浩荡荡地奔向村落,每个人都将枪端起,随着众人头顶穿过“南山村”的牌匾,他们的脚步踏在土路上,几个村民站在房子前愣愣地看着他们。

    随着他们的身影冲过祠堂,一个人走出门愣愣地看着他们,他瞳孔放大一拍手。

    姬厉提坏了,他们怎么成一条战线了?

    几个抡着铁锹,他们看着眼前的大坑,一个人双手杵着铁锹看向外面,他瞳孔放大,尖叫一声,姒矣奇皱了皱眉跑出门走到院子看向远方。

    只见一群人端着枪冲向院子,姒矣奇愣愣地看着他们,众人也停下手里的工作,他们看着王成山和杰姆缓步走入院内,杰姆侧过头看着姒矣奇不屑地笑了笑。

    杰姆怎么,姒族长还没挖到宝藏呢?

    孙明昭缓步走到一处石头前,她屈身坐了下去,她望着一望无际的荒原,她胳膊肘杵在腿上,手拖着腮望着那枯草丝摇摆,她眼珠灵快地动着。

    孙明昭(少年)我不知道那天为什么鬼使神差跟着他去了,或许是因为王成山告诉我禾祥易孩子的事,让我内心深处对某件事触动了,我也不知道王成山为什么会选择告诉我,回想他种种表现,我总觉得他没有将事说完,那时我将这一切当成一场小小的冒险…姒族长与他们的争斗已经是无可猜测的结局,王成山将钱箱子找出来了…

    王成山的身影穿过那几个拿铁锹的人,他走到那骡子身边嘴角上扬,他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那群人,他将食槽一掀只见他双手扒着枯草,几个箱子显露出来。

    杰姆见状,他哈哈大笑着抬起手一拍姒矣奇的肩膀,带着众人走向王成山身边,他们将箱子一个个掀开看着那满满几箱的美元,王成山侧过头看向他们,他神情悲伤地叹了口气。

    王成山(青年)这个禾祥易…知道家里困难,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天都从我那偷那么多东西偷着卖,居然攒下这么多,是我管理不利…

    屋里孩子蔫蔫地叫了声:“爸…爸…”

    杰姆手里捧着账本,几个英国人数着钱,王成山听着屋内的喊声,他的手指一抖,姒矣奇看着他们点钱的身影,连忙凑上前,他双手合十谄媚地说道。

    姒矣奇你们今日大驾光临,怎么不通知一声,你瞧我也是立功心切,把这个禾祥易贪污的赃款全部找出来送还给你们……

    杰姆和王成山没有看他,王成山看向杰姆手里的账本,那几个英国人将钱放回箱子,他们站起身走到杰姆面前齐声喊道。

    “报告!和账本对上了!”

    王成山侧过头一瞥姒矣奇,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姒矣奇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王成山(青年)你最好是立功心切,要是我找不到钱,总督大人第一个拿你开刀。

    姒矣奇连忙笑着点着头,王成山走到杰姆面前,他毕恭毕敬地说道。

    王成山(青年)您瞧,这不就是一场误会不是?为了这些钱,咱们前几天大动干戈是干什么呢?伤了和气不是?为了巩固你我二人的友谊,也因为您耽误那么多时间,为了补偿您,这些钱我们一分不要,就求啊,您以后别那么乱来,朋友能坑你吗?

    杰姆听后,他叹了口气,连忙抬起手放在王成山的肩膀上,他不停说着。

    杰姆好朋友…好朋友…全是误会,居然因为这个小人坏了咱们的交情,今后有事就开口,我为王兄弟赴汤蹈火那都在所不辞!用你的话说,要和气生财!

    王成山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姒矣奇愣愣地看着那两个人,那两个人互相拍着肩膀,杰姆看着箱子被合上,他一挥手。

    杰姆抬走!打道回府!

    只见那几个英国卫兵拿着一个竹竿子,将箱子挂起,他们将竹竿子扛在肩上,王成山和杰姆瞥了一眼姒矣奇狼狈的模样,他们冷笑一声便大步走出院门。

    孙明昭的身影变成黑白色,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好奇地左右张望着,风呼啸着,随着狗尾巴草摇晃一阵,风铃声响彻耳畔。

    那几个杵着铁锹的人愣愣地看着那几个箱子从他们眼前划走,姒矣奇侧着头直勾勾瞪着那些人远去的身影,孩子的咿咿呀呀声不绝于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