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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甜豆花 (亲了)

    傅陈新沉着脸,忧心忡忡,车辆平稳抬升驶出了车库,近白就站在出口,朝他挥挥手。

    他看向她身边的人,双眼睁大,两手不由攥紧手中的方向盘。

    alpha,她曾并不属意的alpha。

    傅陈新眼中的敌意藏得并不好,江暮顿了顿,隔着车窗与主驾驶上自己母亲的主治医生打了声招呼。出门前他特地打扮过,确信这张曾被自己厌恶反感的好面孔此刻完美无瑕、无可挑剔。

    他下意识的地收拢指尖,牵着近白的手交缠在一块儿,瘦削的背脊也在刹那绷紧,他冲对方露出一个笑,如被侵犯领地的兽类,带着隐形的示威,却又顾念对方的帮助,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和友善。

    “傅医生,我母亲的事辛苦您了,我是近白的伴侣,我叫江暮。”

    “傅陈新,江先生客气。”

    傅陈新说完这句话面容愈沉,而江暮也有些说不出的心思,俩位男士都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咔嗒一声,傅陈新将车锁打开,说了一句上车,转过身去,不想再看。

    近白拉开车门,本想让江暮和她一起坐后座,傅陈新又冒了出来,让她帮忙坐副驾看导航。

    “我来帮傅医生吧,后面宽敞,你好休息。”他关上车门,掏出手机坐到了副驾驶,坐在主副驾驶的俩人对视一眼,傅陈新没什么表情,倒是江暮对他露出个礼貌的笑,又似示好又似别的什么。

    傅陈新心内冷哼一声,表面上的功夫倒是做得好。

    车辆绕开了拥堵的大路,开进了一处装潢颇为田园的小院。包间是早已预定好的,傅陈新自己点了一样,让服务员把菜单给了近白。

    “想吃什么自己点,不要客气,反正你请。”

    近白接过翻看,自然地走到江暮身边,比肩而立,而傅陈新只能在他们对面默默看着自己的学妹与她身边的丈夫。

    他有些心酸的想,rou眼看着还挺般配。

    上菜前三个人开始闲谈,多数是近白与傅陈新在说,江暮只是偶尔附和,似乎闷闷不乐,对他们聊的事不太感兴趣,但在谈及江母的病情与后续治疗时,他还是诚心与傅陈新道了声谢。

    等菜上桌,才停了话头。

    吃得差不多了,近白起身,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好。”

    俩人异口同声。

    傅陈新有些不舒服,见此又加了句“学妹快去快回。”

    江暮同样内心不虞,壮起胆子挨着近白也加了句“我们等你。”然后贴近与她耳语“有事打我电话。”

    她的身体还未恢复,作为她的丈夫,他最有资格关心照顾她。

    近白拍拍他的肩,留下一个淡淡的笑暂时离开。

    待她再回来,餐桌上的氛围早已冷凝,而且她的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气味。

    近白看向江暮后颈,alpha颈后的腺体微微发胀,不小心漏出了一些信息素,他的体温还算正常,这是被外物刺激所产生的,类似面对危险时的自保行为,江暮可能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受到了一些刺激。

    她不在,大概是和学长聊聊天,所以是与江母有关吗?

    傅陈新也没想到,他只是状若无意与这个alpha回忆曾经近白想要找个beta作为伴侣的想法,对方就有这么大反应,他本想引出后头那些学妹既然选择与作为alpha的你结婚一定很在乎你之类的话要对方好好对待学妹,哪里料到这位alpha这么不经聊。

    怎么这么脆啊?不会是听了他的话心虚吧?

    江暮确实被刺激得有些厉害,在他看来,眼前这个beta说出这种话,无异于在告诉他他并非近白想选择的人,要劝他放弃,可他与她之间确实又如他所说,一切的开始只是因为需要这样一段婚姻,可以是alpha或beta,可以是江暮或任何人,他甚至荒唐揣测,若是傅医生也在他们举办婚礼的那家医院工作,或许她身边的人不会是自己。

    越想便越陷入自我纠结与贬低的绝境。

    想要得到什么,却又什么都得不到,想要证明什么,偏偏什么都证明不了。他不能在这段关系里表现出任何不满足,可他真的……贪得无厌到自觉恶心。

    那些阴暗的情绪开始滋生,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又开始漫上心头。alpha的凶性与占有欲此刻才在他身上显现露,他不再是那个戴着止咬器,不被允许标记,痛苦无处宣泄、欲望不得满足的人了。

    傅陈新身为beta自然闻不见,他借口去结账将此处留给二人,一步一叹息。近白看着身边状态不佳的伴侣,见门窗紧闭,于是握紧他凉凉的指尖放在掌心,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有了omega的抚慰,江暮身躯内的不安与狂乱如同落叶被秋风席卷而去,那淡淡的信息素从他高挺的鼻尖闯入,借着呼吸,撩进他心里似酥似麻。江暮恍惚觉得,这真是一种对alpha、对他来说一见便顿生食欲的气息,下意识地,他抱住了身前的omega,两手紧握她的腰,将脸轻轻贴在她的腹部,静默感受身边人的一切。

    近白感觉到腰间一阵痒意往后背延伸去,她努力适应了一会儿,静静掀开他后颈的衣领,让微微发烫的腺体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她两手放到他耳后,指尖插进发缝里,掌心贴着柔顺黑发与白皙肌肤,让他不得不抬头,他的眼眶微微湿润,双唇微启,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怎么了?”

    男人的眼神有些懵懂,如同进入了易感期。他遵循本能攀爬柔软的藤蔓,接近了甜美的果实,随后狠狠叼住。然而他内心深处又是不敢玷污这抹纯白的,只是留恋地啄吻那饱满的下唇,死咬舌头不许它脏污了她。

    近白只一开始微微挣动这个拼命依附她的人,随后便没了动作,任人亲吻。

    其实近白释放的信息素浓度有些高了,只是这味道本身就是淡淡的,又轻飘飘、软乎乎,是那种什么都没放的润滑真味又能尝出丝丝沁甜,是值得迷恋的细腻纯白,是需带着朝圣般宁静矜持才能尝到的绵厚醇美,适宜由人添拿加放,尝尽各种滋味,感受那不同香气滋润过七窍,却最终又返璞归真变成了一粒小小的豆子钻入你的心窝。

    像他小时候,母亲辛苦赚钱回家时带给他的一碗甜豆花,明明什么都没放,可他尝着就是甜的。

    一切都只是信息素交融的缘故罢了,所以可以短暂地陷入这场情乱之中。

    近白与江暮一前一后离开那个已经闻不到信息素的房间,看似正常,可唇边的水色能擦去,眼里的却不能。

    一个omega会释放信息素来安抚alpha,他们之间的关系自不用多说,再结合近白对她丈夫的态度,傅陈新内心如灯影憧憧,觉得自己该放下了。

    于是这之后,他便以一副“学妹,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的眼神幽怨地盯着他的恋爱脑学妹。

    先不说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五十步笑百步了哈。

    三人俱是松了一口气,意味各不相同。

    车辆渐行渐缓,在暮色来临时停下,近白和江暮下了车,一同与傅陈新道别。

    傅陈新双肘撑在方向盘和驾驶座椅之间,看了眼这个过分好看的alpha,伸出了自己的手。

    “江先生,新婚快乐,这顿饭就当新婚礼物了。”

    江暮还有些不在状态,假性发情的他有些贪恋身边人的气息,可他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伸手回握住。

    “多谢。”

    近白一路都在尽力避开他的视线,道完别先一步进了小区,傅陈新坐在车里,目送江暮循着她的身影而去。

    今夜暮色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