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乔泽（H）

    又是晴朗的一天。

    成才中学尖子班的老师推了推眼镜，翻开花名册开始点名。

    “路仁假。”

    “到！”

    “鲁忍亦。”

    “到！”

    “卢认冰。”

    “到！”

    “鹿任丁。”

    “到！”

    “乔泽。”

    没人回应。

    老师似乎也习以为常，淡淡说了句“又没来啊”就接着点下一个人名。

    乔泽躺在距离学校不远的草地上，仰望天空。他身旁几个兄弟简直纳了闷儿了：“不上课啊乔哥？”

    乔泽翻了个身，说道：“七中的放学时间跟我们学校一样的。今天，我去抓那个女人过来。”

    乔泽的小弟挠挠头，“辛苦老大。不过，”他有些羡慕地说，“乔哥真是学习好又帅气啊。如果我像你一样优秀，也许就不会走上当社会混混这条路吧。”

    乔泽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如果可以，我也想当个彻头彻尾的混混，至少自由自在。”

    乔泽的弟兄不知道的是，在乔泽的黑色长袖衬衫下，全是伤痕淤青。而这些淤青，并非是他在社会上打架弄的。

    “乔哥，你有喜欢的人吗？”问这句话的是一个纹着花臂的瘦弱男生，外号叫铁臂。

    “人们总是认为混混是花心滥情的一个物种，但是我也有喜欢的姑娘。”铁臂黯然，“我喜欢了她好几年了，但她最后和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在一起了。她很优秀，我配不上她。”

    乔泽突然笑了。他撑着手臂坐起来，看向铁臂。

    “我不像你们这么纯情，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便起身离开。乔泽摸了下口袋里的钥匙，打算回趟家多拿点钱。之后的一段日子，他再也不想在那个气氛压抑的家庭里过了。

    乔泽将钥匙插/进锁孔里，一开门便看到眼神阴鸷的父亲。乔泽没说话，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站住！”

    邋里邋遢的父亲从沙发上起身，对着乔泽怒吼。

    “你又没去上课？”

    他抄起了一根铁棍，铁棍上还有生锈的痕迹。不仅有锈迹，还有干涸了的血迹。

    “和你有关系吗。”乔泽冷冷地说道。

    乔父暴怒，拎起乔泽的衣领，对着他就是一棍子下去。

    “老子养你这么大，本想把你培养成在饭桌上说出来有面子的儿子，你却辜负我！老子不打死你！”

    乔泽偏过头，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冷静下来思考。自六岁开始，长达十年的家庭暴力让他的心变得冷漠，对于周围的人和事，他从来都不关心。

    真想做个自由自在的小混混啊。看人不爽就打，每天打打游戏打打架，日子起码过得舒坦。

    乔泽受不了了，猛的推开暴力的父亲，进自己的房间拿了银行卡，从窗户跳了下去——乔泽家就在一楼。

    乔泽的父亲无疑是个失败的人。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出去赌博，输光了家里的钱。乔泽的母亲生得秀美，一开始被表面上老实勤恳的父亲骗了，婚后的真面目便逐渐显现出来。

    在乔泽六岁那年，母亲受不了整日去赌去嫖的父亲，与他离婚。乔父是个虚荣心很重的人，在赌局上没有漂亮老婆可以吹了，便想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儿子来。

    乔泽没考好？打！乔泽逃课？打！乔泽不顺他的意？打！就算乔泽顺他的意没逃课没干嘛也考好了，自己赌钱赌输了，依旧把他当做出气筒，打。

    乔泽麻木了。mama走了，不想上课，除了社会上结交的混混兄弟们，没人关心他，他也不想对任何人付出感情了。

    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现在显示下午五点钟。嗯，差不多该去七中对目标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