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魔崽子

    修道院顶部的飞鸟雕饰惨遭斩首，只剩下被挣扎飞翔的身躯。

    乌元默抬头望了望那象征乌有乡的残破标志，面无表情地挪开了视线。

    铁门向两边敞开，门前地面上无数道车辙印重重叠叠，将土地刮得焦黑。

    乌先骕骑在摩托车上，引擎甚至还没熄火，黑头发湿透了黏着前额；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俩人溅了半身泥水。

    男人歪歪头，露出后颈满当当三个阻隔贴。

    “时间掐得真好，我刚跟院长谈完，你就回来了。”她饶过水潭走向男人，语气里含着隐隐约约的抱怨。“死东西！”

    乌先骕露出狡猾的表情，像抛皮球似地将女孩抛起来，又轻而易举地接住。

    “Rosa想要骑摩托车，哥哥得陪着她，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她心脏一紧。

    “Rosa，Rosa，Rosa……”呼唤的声音如咏叹调，女人在女孩面前俯下身，露出玩味地笑容：“是你向院长告状的对吧？爱说人闲话的可都是坏孩子啊！”

    食指与大拇指捏上女孩的脸颊，纯黑色的指甲反射出冷冰的漆光。

    谁知女孩竟尖叫起来：“啊——”小手猛然掐住女人的耳朵，下了死劲儿往反方向狠拧。

    剧痛之下她不得不松开手，女孩瞬间抓住机会挣脱，一下窜出去好远。

    Rosa在不远处停下脚步、扭过头，可称乖戾的笑容爬满面庞，与先前那副天真无辜的模样截然不同。

    乌元默揉着发红的耳朵，双眼微微眯起：两面三刀的死丫头。

    “噗嗤——”男人目睹了一切，禁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乌元默立刻瞥他一眼，“院长年纪大力不从心，对手底下的小鸟都疏于管教了。”

    “这样不挺好的吗？”乌先骕半拉半拽将人扯进怀里，高挺的鼻尖掠开长发，犬齿顺势叼住了她的耳垂。“你的子弹留给我就好了，送给小姑娘未免太浪费。”

    “也不至于这么节省。”她偏头躲过蹭到脖颈的唇齿，“言归正传，院长刚把资料给我了。”

    “所以，你真的决定要继续为她卖命？”

    乌元默想伸手去摸口袋，却发现双臂不知何时被对方钳制：“放手…我们没得选吧？身份资料真的暴露，只会影响我们后续的计划。”

    男人不依不挠地蹭上来，空出一只手去摸她的裤子口袋。

    大掌顺着挺翘的弧度深入，五指张开兜满极具弹性的臀rou，酥麻感自相贴之处浃于骨髓。

    乌先骕摸到一个小东西，不由挑了挑眉。他们举手投足本就相似，就连那副挑眉戏谑的模样都带着对方的影子。

    “这件事可不简单，可别告诉我，你打算免费做义工。”

    乌元默没说话，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个透明小袋子，朝他抛了过去。

    他用两指捏着那袋手指，咂咂嘴：“手劲真不小…我还以为她那把老骨头撑不了多久了。”

    “死东西，管好你的嘴。”乌元默纵身跳上摩托车，抬脚踢踢男人的小腿：“走了，我跟她约好了午夜见。”

    摩托车发出低沉的轰鸣，白色尾气腾起，她看到一个矮瘦的岣嵝身影出现在铁门边。

    老头穿着单薄的老式衬衫，衣袖下空荡荡的，露出一截皮肤发黑焦硬的残臂。

    浑浊的独眼从铁门缝隙间往外望，直勾勾地盯着到访的不速之客。

    老头恶狠狠地冲他们骂了一句：“恶魔崽子。”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乌先骕便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小酒馆龟缩在褊狭的巷子里，矮而倾斜的门像黑侏儒。

    黑靴蹂碎落在地面上的花瓣，碾出淡黄色的汁液；红底高跟鞋紧随其后，越过那滩狼藉，跟着前面那些酒鬼进门。

    “嘿！晚上好！”“Alpha？”“帅哥有兴趣吗？”

    层出不穷的搭讪如栗树冒出新芽，陌生人不怀好意地逼近这两位新来的客人。

    一名吊儿郎当的Alpha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女人，嗤笑了一声：“6分，勉勉强强。”

    乌元默懒洋洋地抬眼过去，站在她旁边的乌先骕立刻抄起某位客人桌上的黑色酒瓶，狞笑着朝他脑袋上一砸——“这位客人，请你喝酒！”

    对方并未料到会遭到如此重击，剧烈眩晕让他直接倒下，烈酒混着鲜血闯入器官，引起了持续不断的咳嗽。

    明黄色的液体淌到红底高跟鞋边上，乌元默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

    周遭顿时乱成一片，争执声被震耳欲聋的音乐掩盖。

    远远地，能看到几个高大健硕的影子再往他们的方向走。

    “别喝了。”她打了个响指，提醒就着断裂瓶缘灌酒的男人，“她可不喜欢我们这样没酒品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