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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沓

    

拖沓



    饿了。

    一片黑暗中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几十遍,什么也没吃当然饿。白天的经历让我累得如同一滩软泥,在纪莤家里躺了整整一个下午加晚上,醒来时已是午夜。焦虑无聊再加上生理性饥饿,我想我或许马上就要解锁新状态:暴食。

    不行,要起床找食吃。我强迫自己起身,浑身酸痛,但还是硬着头皮摸到了门口。出于厌恶开灯后光线的天性我没有开灯,直接打开了房门。果然,客厅,过道,楼梯,灯火通明。

    在找纪莤和找冰箱之间我只犹豫了一秒就选择了找冰箱。可是,也不知纪莤是怎么能做到跟鬼一样闪现在我身后的。这个时候,到底是她应该想“我怎么出来了”,还是我应该想“她怎么出来了”?

    “干什么?”她挑着眉问我,“想我了?”

    我说:“明天有课,我饿了就睡不着。”

    “所以你在找什么?不会是我家冰箱?里面没东西,都是酒。”

    我心想:酒蒙子。

    “不过下层有食材。”

    “这么晚了,外卖也点不了了。你会做饭吗?要不你给我做?”我随口一说。这人怎么可能会做饭。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去拿食材简单下包面。

    纪莤思考了一下,应该是觉得我的要求合理,“吃什么。”

    我说:“随便。”

    我是真没想到纪莤这种跋扈少爷性子,竟然会做饭。半小时后我看见她端出来的东西,虽然份量就那么一点儿,但有模有样。

    “这是什么?”原谅我没有见过。

    “Eggs-benedict(班尼迪克蛋).”说着她给我把盘子端到面前,还贴心地摆了一副刀叉,露出有不如没有、侮辱性极强的关心神情。“狗狗会用刀叉吗?”

    “当然。”我说,“管好你自己。”

    我以为纪莤会消停的,我坐过去,刚准备自己用刀叉切那什么蛋,却看见她给用自己拿的另一副刀叉,切下一块递到我嘴边。

    “张嘴。”她说。

    我心一紧,真想骂她。“我求你了,我得快点睡。”

    她拍了拍我。“没事啊,我是喂你吃,你想什么呢。”我看她一脸好笑,明白了我是自作多情以为她又要多事儿了。

    行。不cao我就行。

    我张嘴要接收她这份来路不明的好意,却错愕地看见那块食物被她一口含在牙齿间,同时用一副“你应该明白的吧”的得意神情看着我,用手指了指。

    我哭笑不得。得了,能喂就喂,不喂拉倒。我要用叉子去叉盘子里另一块,却被她用叉子叉住了手。“不行哦,没有主人命令,狗狗可以吃吗?”

    我这个淡性子此时也不由得生起了咒骂之情。算了事到如今我还要什么脸面?当然是进食更紧迫一些。我凑近她的嘴,想要努力去够到她口中叼着的那块“狗食”,就差那么几公分的间隙,她突然偏过头一吐,将它吐在了地毯上。

    “去捡,捡起来吃。”她下了命令。

    想屁吃?不可能。

    见我梗着脖子没点动静,纪莤行动了。她揪住我的睡衣领子,贴在我耳边轻声问我:“从不从?我不想用强。”

    算了。

    早点结束吧。我要累死了。

    我趴下来,刚一伏在地上,背就被她用脚踩住:“弯下去,要有弧度。趴着要好看。”于是我只好把屁股抬高,腰部那圈尽可能地凹陷下去。我觉得自己这幅样子,肯定很像我曾经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的一只给丈夫骑的雌猴,一副卑微样。

    好在,味道还不错。

    我感觉自己和动物,不,畜牲也没什么区别了。

    终于是白天了。

    不知受什么驱使,我今天除了时不时瞥一眼展绮荚以外,还破天荒地留意了几眼许佳。不料这一举动却引来了额外发现。展绮荚一如既往在抽她给人营造张牙舞爪印象的电子烟,而许佳的视线一直一直黏在展绮荚身上。至于她这样做的目的,以及用了何种情绪,我还没有到能够轻松辨出的地步。说实话,以前我对于察觉到他人之间微妙氛围这种事可没那么擅长。但现在我发现原来只是我太不关注这方面。

    但这种耐性维持不了多久。很快我就做我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去了。回到寝室我就发现不妙,并后悔今天把我的爱书带去了那没多大意义的课堂。

    该死。我的《堕落论》。

    我感到无力。

    那也没办法,只能折回去拿了。

    「他根本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感受,他狠狠扇你耳光,告诉你什么是痛;剥光你的衣服鞭笞,告诉你什么是羞耻;刺瞎你的眼睛,告诉你什么是黑暗。

    但即使是如此,他还要告诉你一定要在痛、羞耻、黑暗里堕落着活下去!」

    我上了最后一级楼梯。转向走廊的那刻,我看见了一个由于第一次便留意的是整体轮廓因而无比熟悉的高挑身形。披发,半身裙。她进了教室后门。

    我走过去,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如果我进去,将避无可避地面临着招呼与交谈。我推测许佳应该也是来拿遗忘的什么东西的,于是我想等她拿了东西出去后再进去。她朝后门走过来的时候,出于回避心理,我赶紧躲进一边的教室。

    等我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教室的门关上了。这是怎么了?前门被锁上了。我又折回后门,我记得后门的锁是坏的。果然,后门实际上没锁,许佳也没有检查,我能够推开一条缝。到底想做什么?我看见她穿过一排排桌椅,最后停留并坐在了倒数第二排最靠里的位置上。

    我顿觉讶异,我引以为傲的记性告诉我,那是展绮荚坐过的位置。现在许佳坐在上面,并低头躬身趴在桌上,右手轻轻叩击桌面,像是在思索什么。接着她直起身,缓缓将两条腿搭上了桌面。她的腿修长,双腿打开,犹如一把别致的人形“剪刀”。

    我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许佳修长的中指与食指被一并放入口中,转动,润湿,动作缓慢而优美。眼睛半眯,视线变得空泛而涣散,同时左手慢慢将下体的半身裙与内裤一并推到脚踝处。令我意外的是,她的下体竟出奇地白皙,从阴部到双腿根部之间,几乎没有色素沉着显现出的扎眼的黑色。我想也许是因为她格外注重这方面的管理。

    她吸吮着手指,在唇齿间吞吐使它旋转着钻入又脱出,唇釉樱桃般的紫红色被引领出唇线并混杂着透明口沫的那份美感,像在织出情绪之网时漏下的一根垂悬的颓艳丝线。

    「在特地用心去感受美并刻意为之的地方,并不会再产生美。」

    美都是出人意料并瞬时发生的。

    我说过了,我是鉴赏家。

    手指热身得差不多了于是顺势而下,在阴部的毛丛中大范围打着转。她动作了很久,rou花瓣缓慢出水带来的那种延迟感好像让她着迷。然后她袭击向阴蒂。指尖触到阴蒂的瞬间她发出一声勾人的喟叹。

    我不可避免地咽下一口唾沫。这些天经历了多次性事,我好像渐渐开始对这些场景与事件下意识有了反应。再加上此时此刻许佳虔诚到近乎表演的姿态使得眼前这幅画面极具观赏性,伴随着许佳的喘息,我感觉到下体rouxue似乎往内轻轻抽搐内收了一下。

    嗯……痒了。真脏。

    “嗯……”许佳闭上眼睛,在阴蒂上加重力道地划着圈。我觉得这副场景换在几天之前被我撞见,我一定会马不停蹄地走掉,但不知为什么此刻我的脚就像是生了根。我对性事已经有了渴望。不然为什么我现在在看……而且也生出急待缓解的痒意与空虚?

    许佳在展绮荚坐过的位置上,自慰。这个亲眼所见的事实先是在我脑中自我肯定般地放映一遍,旋即我想,许佳对展绮荚怀有的感情,应当就是如此了。

    “呜……小狼……摸我,小狼……”许佳呻吟出声,“cao我,求求你了……”眉眼间的温柔春色看得我心惊。

    指腹揉搓阴蒂的速度越来越快。许佳的喘息间夹杂着更多肖想性质的话语。紧接着她用左手接替了右手的位置,右手分出两根手指捅进了yindao口,快速抽插起来。

    “呜呜,好快,好快,慢一点,要到了,……”

    “小狼,小狼……”

    “主……人……”

    「但是,虽然它打动我的方式多少有些悲伤得令人无法忍受,但却绝不是肮脏或是不透明的,就好像紧紧抱住一块冰一般,那么悲伤,那么美。」

    水声轻溅在听者心上。可惜,我也顶多只是感慨而已。毕竟我不是展绮荚,我也不会对这副画面有任何相关联想。只是不知道展绮荚看见这幅画面会怎样?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会坦然又玩味地接受许佳如此热烈的……爱意?或者说欲望?

    “主人,cao我,cao我……嗯……”许佳到底还是不敢太大声,她本就属于妩媚动人的类型,嗓音尤其是媚得不得了,不管是用这副嗓子叫展绮荚是小狼还是主人……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展绮荚如果看见她这样会怎样……我就觉得十分反感。

    许佳高潮的瞬间,我似乎听见她发出一声叹息。

    “你是我梦寐以求的主人……可是你都不要我……”

    “为什么不要我……就因为我是被人换下来的不要的宠物吗?”她的话语带上了颤动的泣音,同时手部最后的冲刺动作也渐渐缓了下来,最后停住,整个人怔愣在那里看似被什么念头给牵扯拖制住了。

    我突然感觉不对。我的脑海里重映了那副画面。许佳坐在我面前如此恳切地说:“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

    ——搞半天,是怕我睡了你的梦中情人吗?

    我突然觉得一阵反胃。眼前这一切,由眼前回忆起的一切,统统令我反胃。我想起展绮荚把我按在墙角的强行进入,我想起纪莤这些天来把我cao得有多么爽,不想多好,想起来就突然觉得迷幻、混乱不已,顿时只想逃离。

    媚色似海,情欲滔天。——这么直白而又接连不断,天知道你对于她,平日里有多么波涛汹涌且不计其数的性幻想呢?你可真假呀,但是又可怜极了,许佳。虽然过程拖沓,但也许我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你了。

    我扭头,无声地离开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