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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太师催促道,眉头也越拧越深。

纵然安乐是自己的外孙女,他有偏爱,可毕竟不是瞎子,看的清清楚楚:若安乐不是皇室血脉,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谁更像君谁更像臣,他看的分明。

他不是不相信所谓的君臣情深,但这君臣总有主次,可眼前这两位,即便一位俯首施礼,一位坦然受之,给他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安乐已经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了,但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

待安乐公主离开之后,女孩子走了过来,俯身施礼:“见过太师。”

声音清晰柔和,天生带着几分人畜无害的味道,可他在这里,亲眼所见亲耳听闻女孩子所言,如此惊险之事,她自始至终都是平静的,闲庭阔步间翻手为云覆手雨。

女孩子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安安静静的任由他打量。

半晌之后,郭太师开口了:“你看上安乐什么了?居然愿意辅佐她?”依他看来,这样的安乐根本不足以为君,她这样的人,做什么不能成事?何必要助一个安乐?

第七百八十章清闲

“因为公主很早就找我说这件事了,”卫瑶卿道,“那时候没有别人找我,就应了下来。”

语气很平静,就像在今天天气不错去哪里玩一样。

郭太师心道:可这件事却不是能让人平静的事。他一开始知道安乐公主在想什么的时候以为她疯了,而后便是派些人手给她,是保护,但也是看护,看护住她的一举一动,凡有过之,他都要知晓。或许是年纪大了,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了,只求平稳,憋屈的活着总比死了好。

他曾试过去想安乐何以有这样的想法,幼时的安乐天真可爱憨直,思来想去也只有被掳去南疆的那几年,这件事他也有过怨,说到底还是要怪明宗帝的懦弱,否则何以会造成如今这般的局面,太子亡故,国无储君,怪谁?死去的人一死百了,受罪的是他们这些活着的人罢了。

“郭太师?”女孩子带着些许惊讶疑惑的声音响起。

一时走神了,郭太师回过神来,本能的应了一声。

女孩子见他回神,笑道:“太师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小女便过去了,”她说着扯了扯自己的衣袍,似是在提醒他,“陛下的事……阴阳司的人要在的。”

她今日穿戴整齐当然不是光光为了好看,毕竟国丧也是需要做法事的。

“你去吧!”郭太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他心里头有些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女孩子悠悠的走着,眼见她人快要走出大殿,郭太师忽然出声,声音低低的,不知是在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你助她莫不是因为一个这样的身份有瑕、能力魄力皆有不足的君才足以让人心安吧!”

女孩子行走的步伐没有丝毫变化,一个转身出了大殿。

郭太师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那么低,她怎么听得到?这种话也不能随便说,再开口的勇气至少现在他是没有了。

……

……

送走了崔远道,裴行庭很是满意的看向裴宗之与裴羡之。

“这次你们做的不错!”

裴羡之神情复杂的看着裴宗之:“你故意的?”

裴宗之摇头:“不是。”顿了顿又道,“是你动的手。”

“若不是你找事……”裴羡之才压下去的怒气又起。

“我有事要说。”裴宗之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看向裴行庭,“带几句话,说完就走。”

裴行庭此时心情很不错:“有什么事你说吧!”顿了顿又开口了,似是自言自语一般,“也不知道崔远道这个石菩萨打的什么注意,既打了主意像王谢两家那般作壁上观,何故这时候来插一脚?”

这话只是自言自语,也没有指望两个小辈理会。

裴宗之接着自己的话道:“他要不要出去逛逛?”说着伸手指向裴羡之,赶客之意很明显。

裴行庭瞟了眼忿忿不平的裴羡之,无奈叹了口气:“羡之,你出去一下吧!”

裴羡之一脚踹翻了一只雕花小凳以示不满,大步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喏,他出来了啊,在门口站着不要紧吧!

裴宗之看了他一眼,转头压低声音在裴行庭耳边说了几句。

裴行庭若有所思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好说,此事,老夫自会亲自过问的。”

听得屋内相谈融洽,裴羡之翻了个白眼,看到管家远远提着个裹着绸布的竹篮子过来,还是向着这边来的,便出声喊了他一声,而后问他:“里面装的是什么?”

问话的时候里面的谈话已经结束了,裴羡之心里哼了一声,裴宗之一贯如此,有事说事,说完便走,好像同他们无话可说一般。

谈完了自然走了出来,裴宗之和裴行庭走了过来。

管家向他们三人一一施礼,而后神情恭敬的将竹篮子递到了裴宗之面前:“半只用蜂蜜烤了,半只炖了汤,大公子可还喜欢?”

裴宗之没有半点客气的接过竹篮,打开看了看,香味涌了出来,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裴行庭赞许的看着管家:“做的不错!”

管家欢喜自谦连称应该的。

怎么看都是皆大欢喜,就他不高兴,裴羡之在一旁瞪眼。

裴宗之传完话,提着一只肥硕的鸽子离去。

待他离去之后,裴羡之终于忍不住道:“叔公,他今日……”

裴行庭看向裴羡之,无奈道:“你也知晓他就是如此,也并非争对你,与他争出个对错又能如何。”

“这……”

……

傍晚的长安城比起白日里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夕阳将整个天空染成大片大片的橙色,上完工的百姓悠悠的走在大街上往家里赶去。即便如今城中随处可见一队队的官兵,气氛比往年凝重了不少。但百姓依旧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升斗米而忙活。气氛凝重,他们知道,但总不能因为气愤凝重就不吃饭吧!每日的劳作还是他们的头等要事。

裴宗之拎着竹篮,走在这群回家的百姓中,神态自若。裴羡之的不满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事实上很多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师尊说他七情寡淡一点都没有说错,他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走进天师道,周围就没有什么人了,他站在裴园门前,伸手摸出一串铁钥匙,打开门前那把巨大的铜锁,随着木门发出一阵沉重的响声走了进去,而后用脚勾着关门落栓。

他走的不算慢,但竹篮里的烤鸽已经凉了。他转头去自己房中端出来两只铜鼎小炉,一只热一热微凉的烤鸽,一只用来煮了壶茶。

水烧开冒着氤氲的热气,蜜汁烤的鸽子也发出了诱人的香味,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裴府的厨子能做出他喜欢的味道,与他看起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