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软
当年轻男人用一双蓝色猫眼看着你时，眼神近乎深情忧郁，毫不反抗任你施为，又有一副好相貌，这谁能顶得住啊。 五条昭一噎，莫名有种自己成了渣男的既视感：“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 苏格兰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惊喜，五条昭清楚看见那双猫眼亮了一瞬，但对视后，又迅速暗淡下来，嗯了一声。 他觉得这个反应，不太妙。 “我……”这时候哪里还想得到其他，什么生气、不爽都抛到一边，追问道，“我俩以前，是什么关系？” 苏格兰对他的感情哪来的？明明他们相处时间并不多，总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就喜欢上一个人吧？如果他失忆前就认识，而且关系还不一般，那就合理了。 五条昭想起，他刚醒来时他们的反应，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人会有的。 他对苏醒的那段时间记忆不太深，毕竟整天虚弱的昏昏欲睡，对周围毫不关心。 现在看来，那个状态的他不太对劲。 因为分神想着事情，手上力道逐渐放松，苏格兰咳了几声，没有立即挣脱，反而握住了他的手腕。细细的一截，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 “我们以前，是……朋友。”苏格兰似乎在迟疑什么，半晌还是抵不过良心，用了友人这个形容词，“关系很好的，朋友。” 五条昭没说信不信，松了手直起身，发现两人姿势好像过于暧昧了—— 青年整个人跨坐在苏格兰腰上，屁股被硬邦邦的腹肌硌着，很不舒服，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而苏格兰堪称顺从地平躺着，抬眼看着他。 “妈的。”他翻身下来，抓了抓头发，“这算什么啊……” 下不去手，又不想就这么算了。 五条昭顿时多了几分顾忌。果然还是要把记忆找回来。换作今天之前，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格兰默默坐起来，挪到他身边，吐露心思之后神色反而轻松了些许，没了被抓包质问时的无措，“别担心，我可以帮你。” “算了吧。”五条昭根本不领情，“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你加入组织是有目的的吧？” “……嗯。” “难怪你看起来有种违和感，不太像犯罪分子。”五条昭原本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他自己都是被捡到组织的，苏格兰那就更不用说，“就你这演技，迟早有一天会暴露……还说什么帮我找回记忆。” “说不定明天琴酒就看出你不对劲，一枪崩了你。” 说了这么多，苏格兰却毫无，反而对他道歉。 五条昭：“……我本意只是觉得不需要你。”而不是担心你的卧底身份。 ……草，顺着这个思路一想，会成为犯罪组织卧底的，那不是官方那边的？ “你别跟我说，我以前是警察……？” “是啊。”苏格兰竟然肯定了他的猜测。 五条昭顿时傻眼，“不会吧……虽然我尊敬警察这个职业，但怎么想我也不是那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我可是很自私的。”他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 “你之前也这么说过。”苏格兰说，语气中是真实的怀念。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你各方面都很优秀，跳级念完书，毕业后直接当了老师……后来不知为何辞职，跟我们一起上了警校。”对方言简意赅地将过往叙述。 五条昭敏锐的捕捉到了“我们”这个词，但他什么都没问。 正如他没有询问苏格兰真名一样。 他对苏格兰所说的全然记不起来。在记忆没有找回来之前，无论是谁，他都无法完全信任，更别说与之共情，本质上他是冷漠傲慢的。 既不相信人与人之间一成不变的情感，也傲慢地认为没有谁能真正理解自己。 他很清楚，这实在是过于自我，然而他就是不改。 “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 苏格兰：“……” 不，昭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他记得，不管怎么看，都不能算是普通人吧？ 诸伏景光想，这算是成功过关了吧？起码，昭现在不再揪着那个吻不放了。隐秘的心思一旦暴露，唯一担心的就是会招致他的厌恶、反感。 现在看来……结果不算太糟糕。 诸伏景光是很细腻又不太敢于表达自己的性格，这源于小时候的经历。 他很庆幸，没有急于求成，也没有对此否认。而且示弱果然是有用的，昭又很容易对在意的人心软——即使，他现在没有记忆也一样。 “别这么看我。” 五条昭啧了一声，疑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否则苏格兰干嘛要用这种rou麻的眼神看着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威士忌组是不是有毒？一个两个的都对他有想法。 他本来还以为，三人中苏格兰是唯一正常的那个来着，哪里想到自己看错人了。 五条昭现在无语极了，同时还本能抱有警惕，生怕苏格兰也来一个霸王硬上弓。 好在苏格兰没有做得太过分，几乎是把着五条昭能容纳的界点，最出格的也只是偷偷亲他。 五条昭对苏格兰把握的分寸感很满意。 两人还是像之前那样相处着，即使已经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我可以要一个奖励吗？”从厨房里端着厚蛋烧出来，系着围裙的男人忽然问。 包揽一日三餐的苏格兰厨艺出乎预料的好，所以五条昭饭量增加不少，此时正洗了手准备吃饭，听见苏格兰这么一句话，夹菜的动作都停下了。 “……奖励？”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合着在这儿等着他是吧？ 苏格兰点点头，将盘里的排骨夹到他碗里，又将挑了刺的鱼rou夹过去。 五条昭妥协，“你先说说，想要什么？” “我能亲一下你吗？”他视线毫不躲避，直直望着五条昭，光明正大地表露自己的小心思，“虽然你说不喜欢男人，但是……就一下。我们可以试一试吗？” “……” 好家伙。 五条昭想也不想，拒绝了。苏格兰表现得十分沮丧，落寞地垂下眼，笑容都变得勉强。 “好吧……如果不行就算了。” 苏格兰打的主意太明显。 然而五条昭却头疼地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什么重话——这下他确定失忆前的他和苏格兰关系一定很好。 低声骂了一句，他一屁股坐到了苏格兰身边，咬了咬牙，“快点。” 没去看苏格兰倏然亮起来的目光，五条昭闭上眼，“先说好，我不是gay，你别想歪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而已……唔！” 未说完的话被堵住，由远及近的气息扑面而来，温热的呼吸洒在脸颊上，柔软的唇贴上来，接着，在五条昭要后退躲避的时候一只手摁住了他的后脑勺。 那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灵活的舌头舔过唇瓣，吮吸，属于另外一人的气息牢牢将他包围，五条昭猛地伸手将人推开。 他眉眼间已然含了几分不虞，却在看见苏格兰那双湿润的蓝色猫眼时止住了话头。 男人踉跄着后退两步，微微侧过头，唇瓣如同抹了一层光泽，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脸颊发红，仿佛情窦初开的害羞神态，眼神却盯着他不放。 明明被亲的是他，也只是亲了一下而已……这副样子反而像是他在欺负人一样。 其实他也不过是为了试一下，想知道为什么不排斥这几个家伙而已。在亲吻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想躲，但心里却没有反感。 五条昭对此感到疑惑。 他现在到底算是直还是弯啊？ 思考半天无果，五条昭与苏格兰对视，擦了擦嘴巴，别开视线，“这下行了吧？” “……不够。” 诸伏景光哑着声音，平复了一下呼吸，喉咙吞咽了一下。手指蜷缩又松开。 一个算不上吻的吻，当然不够。 诸伏景光见好就收，没有把人逼得太紧。五条昭愿意给他亲，已经让他很是意外了。 太过于急切，猎物会被吓跑。 不得不说，诸伏景光拿捏了五条昭的心理。试探出五条昭对男性之间的接触没有那么排斥，也或许是因人而异，诸伏景光趁着机会减少五条昭对他的抵触。 他不想像zero一样冲动行事。 诸伏景光的贴心照顾，让五条昭自然而然放下防备，他能感觉到，对方是认真的。 休息得差不多后，五条昭就继续接任务赚钱，苏格兰每次都和他一起，引得组织里其他人八卦不已，开始猜测这位神秘的代号成员和威士忌组的感情纠纷。 期间波本在情报组为朗姆差遣，苏格兰被调到了琴酒那边。 “你和苏格兰又是怎么回事？” 烟雾缭绕中，看不清琴酒的表情，只能听见这句略阴沉的问话。 琴酒有些烦躁，没来由的，他想到了眼前青年和波本、莱伊之间的那些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