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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0XX年A大研究生毕业典礼”横幅正下方排队形,准备合照,指挥调度是一个背着超长镜头单反相机的人。

还挺专业,安民看了眼这位摄影师的装备,自己拿出手机走上前去,不过是站在路边。别人都笑着配合摄影师的各种要求,唯独自己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智远被安民锁定在镜头中央,放大,再放大。

那边的摄影师终于调试到了完美队形,让大家齐喊“毕业快乐”。3,2,1,毕!业!快!乐!!他的快门噼啪作响,安民也按下了连拍。

“好了吧?”“看看效果?”“我没闭眼吧?”在女生的簇拥下,摄影师认真地一张张放大回看。“最高的帅哥怎么没看镜头?这张也没看……”

安民翻看着自己拍的,照片里的智远帅得出尘脱俗,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简直是天神背后的光环,满分!一万分!

朱妍妍拦住往路边走的智远,理直气壮:“智远,刚才合照就你没看镜头,回来我们再拍一张吧!”

智远往旁边一闪:“不用了。”

没想到另一边去路也被封死,宋晓瑜一脸粉扑扑,说:“智远,那边,是上次那个帅哥吧!你帮我介绍一下行不行?”

“不行。”

智远闪出两人的包围圈,大步走到安民那,拉起他就往体育馆里面走。

观礼区基本坐满了人,安民站在走道看了看,说:“就送到这吧,我自己找位置。一会儿你上台给你拍照啊!”

“散场了时人多,在出口那等。”

“好。”

安民坐在中老年人中间,显得十分突兀,加上他的外型,让人不重点关注他是不现实的。他右边的阿姨慈眉善目,拍拍他的肩膀,问:“小伙子,你家里什么人毕业啊?”

安民想了想,说:“阿姨,我弟弟毕业。”

阿姨并没有随便问一句就完的意思,继续:“好,真好,我是来看女儿的。我女儿虽然微胖,但是很漂亮。一会儿她上台我指给你看。”

“好的。”安民强打精神应对。

“小伙子,你今年多大?28有吗?”

“我32岁了,阿姨。”

“哎呦,可看不出,一点都看不出,哪像32啊?做什么工作的?有对象么?”

“我吧…….哎,要开始了,阿姨咱们先不聊了哈。”

名校的毕业典礼气势非凡,先播放一段唯美又不失煽情的毕业视频,再来几个文艺节目,然后才是校长讲话和宣读毕业生名单等固定环节。听到“智远”,安民觉得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充满了诗意,不然怎么念出来特别好听?右边阿姨跟他说念到自己女儿时,那三个字的名字一秒钟化身张三、李四、爱谁谁。

“有请毕业生校友代表——立达集团总裁林立先生发言!”重头戏到了。

林立本人的“成功人士”气场(周边空气都写满了“有钱”)并不强,台上的他虽然穿着昂贵的西装,看起来更像是来领某项科技创新大奖的科学界人士。智远的五官和他很像,不过两人气质截然不同,一个青春正盛恣意绽放,一个经过岁月打磨沉稳内敛。

这位大牌校友人气极高,发言完毕后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久不息不息……接下来要发言的毕业生代表肯定压力很大,安民以为。

朱妍妍的确很有压力,甚至有点想临阵撂挑子,但不是因为林立。动摇她的是入场前又一次遭到了智远的漠视。虽然从表面上看,那漠视与在A大这么多年间智远对她的态度没什么不同,但今天不同啊。今天以后,我再不能和你吃同一个食堂,去同一个实验室,应付同一个导师了。原以为等你长大,等你成熟,就会察觉到我的心思。可今天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了!今天以后,你去你的立达,我去我的中电,我们的人生可能再无交集了,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冷漠?无视我的真心!

带着沸腾的脑内小剧场,毕业生代表上台了。安民认识她,和智远一个实验室的。此刻在他眼中,朱妍妍镇定大气,播音腔,稿子念得一点磕绊没有,不愧是智远的同学。

感谢老师、感谢家长、感谢学校、表完决心之后,安民刚要鼓掌,只见朱妍妍收起稿子,换了平常人说话的语气说:“我的发言完毕,但我还有一句话要说。虽然不是合适的场合,但现在不说的话我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

哦呦,这是要搞事情?台下的广大毕业生们无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体育馆内响起了窃窃私语(×1000)声。

朱妍妍不为所动,扫视看台。安民看着她,觉得如果刘胡兰活着,气势就是这样吧。她视线定格在某个方向,开口:“我要说的是——智远,我喜欢你!”

“嗡”安民脑子一震,整个体育馆也被口哨声、欢呼声、掌声、嘘声震动着。分不清右边阿姨是自言自语还是对他说:“哎呀这姑娘,太不稳重了!太作了!这么神圣的场合,干什么呢这是?唉!”

主持人狼狈地跑上台,扯着嗓门:“感谢毕业生代表朱妍妍同学!感谢她的勇敢!让我们见识了A大人的气魄!希望大家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都能像她这样,大胆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下面是学位授予仪式,请按照座位区域顺序依次上台!”

激昂有力的音乐响起,毕业生和观礼区的家长们都集中精神盯着台上——谁是智远?

安民以为自己该有点幸灾乐祸,逗智远已成为他的一大乐趣,但是没有,一点都没有。他心里充斥着焦虑,智远应该是不喜欢这个女生的吧,那他会生气,会气到离场吗……越揣测越焦虑。

右边阿姨适时火上浇油:“刚才那个男孩的家长要是在场,哎,还不得气撅过去。”

林总在场,还近距离旁观了这场表白。本来就不太和谐的父子关系,会不会受影响

安民在自己因焦虑爆炸前拨出了智远的号码。场馆内太过嘈杂,也许他听不到手机响……

“喂。”智远接听

没想到这么快接通,安民怔了一瞬:“你……还好吗?”

“不好。”

“那……”

“一会儿授完学位,下台时候你跟我一起走。”

“好,我护送你。”

“……”

收到“准备上去了”消息后,安民满怀歉意地从座位往走道挪。右边阿姨喊:“小伙子!你去哪儿?我女儿等会儿就过来了!”他回给阿姨一个勉强不失礼貌的微笑,继续向同一排的家长们致歉,但脚步未停。

他蹭到离下台台阶最近的地方,等着抓拍校长为智远拨动流苏授予学位的一刻。因为角度太小,遗憾地没拍到正脸,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智远刚走下台阶,安民就拢着他往出口走。通向出口的路不短,安民以为自己像电影的贴身保镖那样“拢着”、保护着智远;别人眼里,白衣黑裤大帅哥亲密地搂着学士服大帅哥。

“毕业典礼真疯狂啊,有表白的,还有出柜的。”

很久以后回想起这一幕,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