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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4

    给茯苓拿了,缓缓踱步,往庭中而去,萧乙微一迟疑,跟随而上,一前一后保持君臣该有的距离,善宝阔大的素服如一朵闲云浮游于庭中,走到那簇忍冬旁她站定,随手掐了朵花于手中把玩,淡淡道:“本宫许久不讲故事了,今个给将军讲一个罢,表姐十五岁那年……”

李青昭十五岁那年,和善宝偷偷溜出家里去街上顽,遇着个摇铃算卦的先生,那先生觑善宝年幼还没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对年长的李青昭道:“姑娘,算算你的姻缘吧。”

李青昭当即眉开眼笑:“好哇好哇。”

那先生又是掐指又是翻白眼又是念念有词,最后大惊失色道:“姑娘将来要嫁的丈夫克妻!”

克妻,不就是克死她,李青昭当即吓掉手中的蜜枣栗子糕:“啊!”

那先生很明显是个江湖骗子,要的即是这样的效果,摇头晃脑道:“不怕,我能替你把这个劫给解了。”

可以如此么?李青昭忙不迭的点头:“好哇好哇。”

那先生接着掐指翻白眼念念有词,然后道:“可以了,将来姑娘所嫁的丈夫不会克妻,而是你克夫,也就是说,你未来的丈夫不会死在你后头,而是死在你前头。”

简而言之,不是那男的弄死李青昭而是李青昭弄死那男的,李青昭低头琢磨下,忽而道:“麻烦先生再给我解一次,还是让我死在他前头罢。”

先生本就是随便胡诌故弄玄虚,看她如此认真,好奇问:“为何?”

李青昭滴泪道:“我所嫁的男人,必然是我喜欢的,我怎么舍得让他死呢,让他克死我罢,如果克死我他能长命百岁,我心甘情愿。”

后来,那先生遂了她的心愿。

可是李青昭又后悔:“还是让我克夫吧,我怕我死了没人会疼他。”

那先生又答应了她。

接着李青昭又后悔了:“还是让他克妻吧,他死了我会想念他的。”

就这样改来改去,最后终于有了决定,那先生掰着指头的算,算了半天,却手一伸:“鉴于我替姑娘解了太多次的劫,卦费为二十两银子。”

李青昭说了句让那先生哭笑不得的话:“啊,还要钱啊?”

于是,她拉着善宝就跑,给那先生足足追了五条街才甩掉。

故事讲完,后面的茱萸、茯苓忍俊不禁,这个表小姐可真是逗人。

萧乙却只规规矩矩的站着,并不搭言。

善宝嗅了下忍冬花,觑萧乙面无表情,猜度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看上去不十分信的样子,不禁问道:“将军是不是觉着这是本宫诓你的?”

萧乙毕恭毕敬,依旧是那一句:“草民不敢。”

这句话让善宝有些厌烦,追问:“将军一点点都不感动么?”

她想,萧乙如果再说“草民不敢”,就喊人揍他。

萧乙却选择沉默。

善宝哎的叹口气:“看来将军还是不信本宫的话是真的,本宫若是欺骗了将军,那……”

突然,萧乙不顾地上湿漉漉,慌忙跪倒,急急道:“草民不敢让娘娘赌咒发誓,草民对李姑娘一心一意,正准备向娘娘提亲。”

善宝想笑不能笑,抬手揉了揉鼻子遮掩自己的表情:“提亲,本宫准了,不过,本宫方才没打算赌咒发誓,本官的意思是,若是欺骗了将军……那又怎样。”

萧乙:“啊!”

第三百七十七章我若是同皇上和离,你敢接这个案子么?

李青昭与萧乙,云开雾散。

老天应景的也响晴了些日子,善宝心情好,就将才买来的七弦琴调了调弦,慢捻轻拨,只是几个清音,悦耳如溪流缓缓从幽林间流过,并未成曲。

茱萸一旁给她缝着披风,眼瞅着秋来,先做好了放在那,主子娘娘用时就可以拿过来穿,这叫有备无患。

茯苓这几日老不见人,听茱萸说,茯苓最近经常往萧乙的房里跑,说是山药找她剪鞋样描花样,跟茱萸打过招呼,皇后娘娘若有事唤她,就往萧乙房里去找。

琴音不准,善宝继续调着,听茱萸说起茯苓这些个事,她眉头一蹙,怕茯苓是第二个琉璃,试想一个闺中女儿,以自己的血写下“萧乙我喜欢你”这几个字,真的能安之若素吗,善宝唯一期望的,是萧乙与猛子不一样,否则自己可真有的饥荒闹了,那样的一个表姐,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琴终于调好,茱萸兴致勃勃:“娘娘弹一曲罢。”

善宝侧头看她:“改天,现在你去把萧乙找来,那件事不知他可拿定主意。”

茱萸去了,不多时萧乙找来,同时回来的还有茯苓。

善宝很是随意的问:“你一路陪着萧将军么?”

茯苓一怔,脸瞬间红了,怯怯道:“是。”随后壮胆问:“哪里不妥么?”

善宝正思谋该如何将文婉仪一击即中,恍然道:“哦,没什不妥,而今我身边只有你和茱萸两个,若有多余的人用,我索性把你拨给萧将军,省得你成日的来回跑麻烦。”

一箭双雕,唬的茯苓慌忙跪地:“娘娘!”

萧乙也明白她的用意,郑重道:“娘娘曾说等贞烈皇太后的丧期一过,就给我和青昭成亲,草民这辈子誓言不娶第二人。”

善宝舒心一笑:“瞧瞧你们两个,倒像是做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不过是觉着茯苓办事妥帖,方想拨给你,你这里赌咒发誓的,倒像是本宫在逼迫你什么,回头给我那表姐听见,指不定要怎么闹我,你可是她心尖上的。”

萧乙垂手:“草民明白”

善宝俯视下仍旧跪着的茯苓,也不叫她起来,只看着萧乙道:“将军可别再草民草民的自称,皇上临回京时就说过,表姐因是闺中女儿,不便敕封,等她嫁了人,就封她为齐国夫人,表姐的这等荣耀岂是别人能觊觎的。”

言下之意,表姐的男人也不是别的女人能觊觎的,算是给茯苓的威慑罢。

萧乙忙伏地叩头谢恩。

善宝说平身的时候,顺带让茯苓也起来,心里有重要的事,今个对茯苓的小惩大诫到此为止,问萧乙:“将军真打算去指证文婉仪唆使将军杀了原大柜俞有年?”

萧乙毫不含糊:“是。”

善宝提醒他:“你一旦说了,你的名誉首先扫地。”

萧乙淡然道:“不怕。”

他习惯了惜言如金,善宝习惯了听他这样说话,看他斩钉截铁,赞赏他这种大男人是言出必行的个性,当下一拍黄花梨的椅子围栏道:“好,本宫能让萧将军名誉扫地,也能将萧将军的名誉扶起来,总归有本宫在,你与表姐此后必定是万事顺意的好日子。”

如此决定之后,善宝又让人去找秋煜。

说来秋煜以七品知县的身份监管着行在,他是诚惶诚恐,每天四更即起,先看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