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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9

    一幅至严正己那。”

“嗻。”

皇帝道:“现下这份赏安喜。”

安喜笑出满面的褶子,由后头行至黄花梨翘头案下首,“奴才谢主子爷大恩,愿主子爷新年安康,吉祥如意,愿大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嗯。”皇帝点头,“新年你个老东西也要替朕管好乾清宫上下,莫要懈怠。”话语中难得带几分玩笑之意。

他的眼神扫过魏七,暗道:今后头一个该管教的便是这个。

安喜恭恭敬敬地应下:“嗻。奴才遵命。”

不多时紫禁城内传来钟鼓之响,是永乐大钟在鸣报,钟声绵绵不绝,悠悠响彻禁宫上下,新春需敲足108下,以示吉利。

子时到,新年至(晚11点)。

阖宫烟花爆竹齐响,安喜领着乾清宫上上下下向帝请新年大安。

众人齐声道:“奴才们贺圣上新春之喜,愿吾皇新岁大安。”

马蹄袖弹响,万福礼婉转,由殿内直延伸至殿外,浩浩汤汤一百余号人,险些要将钟声盖了过去。

皇帝沉声道:“起。”

派人赐下福包,大红描金,正中绣福,四周绘牡丹,大小分量皆是同等,里头装着金如意,玉如意等物,并未有什么品阶区分。

众人喜气洋洋地接过,难得于御前泄露出明显的情绪。

这是第四年,往年也是这般,天子曾道,既是过年,人人的福气都应相同,不该有高低之分。

是以每年这时候除却安喜能额外得御笔一个福字,其余奴才皆是一个大福包,却无人心中不平,只觉皇恩浩荡。

不得不说,当今天子在御下这面上还是很有几分手段的。

只是今年。

皇帝看着下首跪着的魏七,见其双手捧着个福包嘴角带笑,红绸布衬得脸颊越加白皙,指尖通透,沾绯红柔光。

这奴才虽然有些不识好歹,到底年尾时还是乖巧许多。

“福字有多么?”他问王福贵。

后者一怔,圣上年年都会多写几幅备着,自然有多,只是不知又要赏谁。

“回圣上的话,还有两幅。”

“既有多,便与赐你罢。”皇帝道:“你是安喜之徒,性子一向稳重,该赏。”

王福贵感激涕零,未料到自个儿有朝一日竟能得此殊荣,连连磕头,喜不自禁。

安喜同他一道谢恩,感念圣恩浩荡。

皇帝又道:“还余下一幅。”眼神朝下扫视一遭。

众人提心,皆想得赏。

“魏七罢。”

方才还存着一丝念想的众人暗道:得了,就知晓是他。

王福贵不经疑惑,若是方才自个儿道只剩一幅,圣上又会赏谁?

安喜却觉着自个儿果真是老了,再不能一枝独秀。

魏七身子一僵,确实是未曾料到,他膝行上前几步,恭恭敬敬行三拜九叩之大礼,两手交叠,头贴手背。

“奴才魏七,谢圣上大恩,愿吾皇新年事事顺心,时时如意,永享万人朝贺。”国泰民安这等话便不是他能说的了。

“嗯。”还是嘴甜些好。

皇帝轻勾唇,突记起大半年前这奴才头一回叫人裹了扛进西暖阁时的场景,那日晚间若不是他打碎了榻旁的青花瓷瓶,自个儿真要以为是在欲拒还迎。

怎的日子竟过得这样快。

他搁下笔,端茶来饮,嘱咐道:“新年要乖顺当差。”

似是同前头几句无什么不同,皆是好好当差的意思,只是若细品,还是透出几分帝王少有的亲近之意。

“嗻,奴才遵命。”魏七沉声回答,一字一句说地清清楚楚,似真的听进去了。

皇帝道:“去寿康宫。”

“嗻。”

“起驾--寿康宫!”

御驾又起,乾清宫内外张灯结彩,廊下挂着的红灯笼照得黑夜亮如白昼。

门外守着的侍卫们见帝出,皆齐声跪地行礼,贺圣上新年之喜。

乾清宫的奴才们在后头一路赐赏,一时好不热闹。

寿康宫里皇后正坐在罗汉榻旁陪着老祖宗抄经念佛。

皇帝至,祖孙,夫妻各自道安。

一同去寿康宫西面的祠堂中祭祖,祠堂外已跪着几个皇子。

魏七跟在最后头,恍然间觉着老祖宗似是往他这处瞧了一眼,也不知是否为错觉。

又是好一阵忙活,皇帝敬香,沉声道新年必定时时勤勉,不敢松懈有违萧家祖训云云。

再回乾清宫时便已是大年初一的寅时。(凌晨三点)

此刻宫里备着热气腾腾的素食饽饽,寓意来年清清静静,顺顺当当。

皇帝更衣,换上常服,稍用几口,又大赐宫人。

新年至。

第二日卯时(五点),帝起。

安喜领着人入西暖阁,请了安后突奉上一小小的四方暗红漆木盒。

“圣上,奴才的一点小心意,还请圣上莫要嫌弃。”

“嗯。”皇帝接过,打开瞧了瞧,又道:“明儿用上。”

“嗻。”安喜乐得笑出了声。

这么多的奴才里头,年年都只他一人有资格回送圣上这自个儿的小心意。

“朕的福没白送。”皇帝清清嗓子,又道:“楚人最是懂礼,来往结交之间喜礼尚往来。”

“回圣上的话,圣上说得极是。”

王福贵与魏七心里皆是一咯噔。

王福贵暗道:福没白送,安爷回了礼才没白送,那昨日自个儿也得了福字,可……可事先未曾料到这出啊,现在哪里有拿得出手的心意来报答圣恩。

魏七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他想:圣上这话应当只是同安爷玩笑,并不是说与自个儿听的,莫要想多了。圣上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哪会向两个奴才计较这许多。

安喜虽觉着圣上后头那句话说得有些奇怪,却也未曾料到他会稀罕一个奴才的回礼。

皇帝却觉着到位了,这般明显若还不懂便是蠢。

自个儿赏下这么多东西,那奴才却一点对他心意都没瞧着,哪有这等道理。

他起身往外走,“摆膳。”

“嗻。”

皇帝用过早膳后便领着人去了阐福寺祈福开笔,留魏七同几个资历稍浅的贴身太监留宫。

临行前皇帝留下一句,“养心殿现下很好,无需再动。”

魏七应下,暗道,圣上应当是觉着自个儿捯饬得很好,所以不加再添东西,昨儿子时又赐下福字奖赏我。

皇帝走后,众人收拾早膳留下的金银器具,没一会子突听外头有人惊声唤道:“下雪罗!”

魏七推开窗,往外一瞧,果不其然,莹白的雪花自天上纷纷飘落,伴着寒风吹进殿中,冷意拂面。

他将雕花两扇窗关上,怕冻坏了红梅。

没过一会子雪便下大了,方才还是拇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