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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了。”

“原来如此。”秦士森想了想,说,“他一定是个很厉害的木工师傅吧。”

“是的,各个方面都很厉害,可以算一位真正的大师级工匠。也幸好有他……在这儿。”崔承话没说完便找到用保鲜膜包好的沉香,他又翻出一个崭新的大号密封袋,把东西装了进去,递给秦士森,“给。”

秦士森突然看到崔承伸向自己的小臂上有几道被挠破的血痕,崔承的皮肤是十分健康的古铜色,常露出来接触阳光的部分,比如手、脖子处尤其色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伤。

秦士森没有接过密封袋,而是站起来顺势捉住了崔承的手腕,把他的手臂翻过来看了一遍,“刚才弄的?”

崔承一愣,才知道秦士森说的是什么,他觉得秦士森的手心有些凉,明明只是比普通人的体温低一点点,却冻得他一哆嗦,“没事儿。”

崔承想把腕子抽出来,没想到秦士森手劲儿不小,握着他的白皙手掌和指关节处有枪茧,磨得崔承耳根直发痒,他无奈地说,“被指甲划了几下而已。”

rou都被抠掉了几块儿,可见那人用了多大力气。秦士森皱着眉头,他不愿意看到崔承为了自己受伤,无论是以何种身份,崔承现在日子过得挺好,不应该被卷进他的混沌世界。

秦士森叹了口气,松开手道,“指甲是最脏的东西,你这里有没有碘伏?”

“有。”崔承的工作必须与锋利的刻刀和高速旋转的电钻打交道,戳了划了破皮流血稀松平常,所以消毒外用药品备得很全。

崔承把沉香放到秦士森手里,拉开抽屉拿出一瓶碘伏,打开盖子便往手臂上倒,秦士森看不下去了,“就没有棉签?”

“用不着那个……”崔承满不在乎地说,他确实不把这点儿小伤放眼里,可是一看见秦士森越来越沉的脸色,他只好改了口,“有棉球,在那儿。”

秦士森让崔承坐下,把棉球取了出来,“你别动,都流下来了。”

然后,秦士森弯着腰,细致地把崔承手臂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涂上了碘伏。

崔承由着他一点一点地给自己抹药,因为弓着身子,秦士森细白的耳朵就在崔承眼前,透过光,连上头的血丝都能看见。岁月真的在秦士森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相貌上虽然成熟了,但此刻的秦士森,好像还是那个善良的男孩,完全没变。

崔承内心纠结了一会儿,把在饭馆那句话又问了一次,“你跟徐案,到底怎么回事?”

秦士森手上的动作刚好结束,他顿了顿,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崔承刚毅的眼神,眸子中仿佛有种魔力,令人有种倾诉的冲动。秦士森抿了抿嘴唇,他克制了自己出游的心思,把使用过的棉球扔进垃圾桶里,轻轻吸了一口气,“有地方洗手吗?”

“里面有水龙头。”崔承想,秦士森果然还不把自己当朋友。

秦士森点点头,进卫生间用洗手液搓了搓手,指尖那一点红怎么都弄不干净了,只好作罢。他拿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后,回到外屋,与崔承相对坐下,说,“因为,我欠徐五爷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认了他做义父。”

第11章

“跟那天……有关系吗?”崔承的手臂上是一块块碘伏浸染后不规则的红,背部肌rou放松的姿态,好似一只刚经历领土之争的正在休憩的大型猛兽,他猫着腰,把两只手搁在分开的膝盖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话说得含糊,秦士森还是听出来他指的是在看守所两人遇见的那次,可能因为崔承为他受了伤,又或者现在崔承认真的模样太让人觉得安心可靠,他点点头,“嗯。五爷救了我一命,不然我早被毙了。”

崔承有些吃惊,秦士森十几年前便可以坐着私家车上下学,条件好是老师同学都知道的,有当教授的家长,自己心性也善良,没想到他当年居然能犯这么大的事儿。崔承心中杵着一个巨大的疑问,他食指和拇指搓了搓,“你爸妈现在也该退休了吧,二老身体还好吗?”

“他们在我高二那年交通事故去世了。”现在说起这件事来,秦士森显得云淡风轻,可在当时,对秦士森是非常沉痛的打击。

秦父秦母经常会去外省参加研讨会和学术交流活动,他们前一天还打电话回来问兄妹两个想要什么礼物,哪知一夜过后,便天人相隔。

那天是周三,要上学,秦士森和meimei刚起床,因为管教严格的父母不在家,他们俩为还能吃一顿方便面当早餐而开心了很久,然而面还没吃完,就接到了父母在去机场的途中出了车祸的消息,同行十二人,包括中巴司机在内,无一生还。

过去的年头儿太长,秦士森早已经忘了很多事情,但他永远记得当天早晨方便面调料包冲出来的汤的味道。

从小没爹没妈的崔承也能体会秦士森的痛苦,大概就和自己看见姥姥最后一面的那种感受一样吧。人们的快乐往往可以随意分享,而难过,通常只能独自承受。两人沉默半晌,崔承见秦士森没有为往事表现出多余的情绪,他突然问道,“喝茶吗?普洱行不行?”

秦士森这才笑了笑,“行。”

墙角的饮水机连着自动抽水壶,崔承蹲下身子,从台子上的罐子里取出一个茶饼,捏着木刀细细切了一角,然后用茶铲将茶叶放进透明玻璃茶壶,恰好水烧开了,崔承将冒着白烟的开水倒进壶中,动作一气呵成,流畅娴熟,比起茶室的师傅一点儿不差,竟把秦士森看得心静下来不少。

崔承鼓捣了一阵才想起现在屋子里连张桌子都没有,又去院子里把工作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清到一边儿,单手把桌子提了回来,放在了秦士森和自己中间。

桌子和圈椅用的是同一种木料,应该本来就是一套的,上头不太干净,落了些崔承之前雕下来的木屑,秦士森见崔承忙着洗茶,主动从洗手间拿了抹布把桌子擦了。

“讲究。”

崔承夸道,从茶海里斟给了他一杯,茶汤浅黄清亮,香味醇厚,秦士森抿了一口,茶涩直冲口腔,片刻之后化成久久不散的回甘。

秦士森微微一笑,发自内心地说,“没你讲究,就是缺了套更好的茶具。”

平心而论,单就秦士森和崔承接触几次看来,崔承实在是会享受,品好茶,闻好香,吃美食,做手工,生活恣意洒脱,令人心生羡慕。

“我就是一糙人,没什么可讲究的,凡事只求个乐意,开开心心就行。”崔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小的隔热玻璃杯盛不下多少水,他一口喝完了,说,“你常来,还有好东西呢。”

秦士森笑笑不说话,只顾着慢慢喝茶,崔承为人仗义,办事靠谱,包括这个装修并不出色的小店面对他的确有吸引力,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