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系统（7）

    16.

    安全屋中，金发男人将几盘小菜端上桌。

    “你还没把雨宫博士哄好？”他抬头看向桌前发呆的黑发友人。

    “嘛……还在别扭呢。”诸伏景光无奈道。

    有些事，即使面对最亲密的幼驯染，他也不想说。比如那次的坦白局终止于博士动作异常敏捷的临阵脱逃，让他原本计划趁热打铁的告白也夭折了。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感情上的事不能冲动，组织是横在前方的最大阻碍，至少也要等把人捞回去、消灭犯罪组织再说，否则也太不负责任了。毕竟他是卧底，早已有了牺牲于黑暗的觉悟。

    降谷零坐到他对面，“你都来我这里蹭饭好几天了，博士还是天天和贝尔摩德在一起吗？”

    Hiro就像一个有家不能回的丈夫……

    什么烂俗比喻。他压下这句有些挖苦的吐槽。

    一开始，他听到冷战原因是友人在雨宫博士面前主动暴露的自己真实身份，着实惊得头发都差点竖起来了，但看这几天反而是博士避之不及，好像恨不得那天他聋了、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降谷零觉得好笑的同时也略微放下心来。等博士想通，把他拉拢过来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是啊，每天都在各种高档餐厅消耗组织经费。”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随即略过这个话题，“Zero你的手艺又进步了，这道小菜味道真不错。”

    降谷零却不肯放过他，“你就不怕贝尔摩德把人诱拐上床？”

    “其实我更担心博士张口就把人气疯。”诸伏景光讷讷道，“如果贝尔摩德那样也下得去嘴，我会很敬佩她的。”

    “你有没有觉得这话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降谷零无语。

    “没办法，我也想不通怎么就喜欢上了。”诸伏景光细数了一下任性博士对他的种种压榨行为，最后竟然害羞了起来，“可能是因为雨宫博士太可爱了吧。”

    降谷零沉默了一会儿，提出建议：“……hiro，你要不要去做个心理测试，看看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

    这边是好兄弟约饭，另一边塑料姐弟也在闲聊。

    二人坐在高层餐厅，看着落地窗外繁华夜景。

    “我养的猫又变异成狗了。”尤德尔面无表情地说。

    贝尔摩德惊讶道：“哦？苏格兰终于对你下手了？”

    “？”尤德尔花了漫长的半秒钟才理解她的思维逻辑，“你思想纯洁一点，我对宠物没性趣，只是他性格突变了。”

    以前是温顺可爱的布偶猫，前几天二话不说就突然撕下伪装变成警犬，这对他单纯的心灵造成了严重打击！

    虽然心知肚明苏格兰是卧底警察，但只要他继续演，猫控博士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在他面前这么诚实啊。

    你就是这样当卧底的吗.jpg

    贝尔摩德幸灾乐祸道，“你还是不够了解男人，无论他们表面如何伪装得有礼貌，总有一天会按捺不住心底的欲望。现在只是性格变了，之后会怎样我都不敢想象。”

    尽管她说不敢，可看那愉悦的笑脸，就能猜到她心中早就开过几万字不可描述。

    “你想多了，他只是在研究所呆久了有点坐不住了而已。”尤德尔不想和她同流合污（这个污指黄色思想）。若是组织里混黑的人渣还有可能，但诸伏景光是警察，正直如他怎会在卧底工作期间有那种想法。

    相信诸伏景光对他有箭头，还不如相信琴酒喜欢他！

    闲聊几句后，贝尔摩德又谈起尤德尔周围的新男人，“听说波本最近也和你走得很近。”

    “朗姆不是一直想插手研究所嘛。”尤德尔漫不经心地切开一块牛排。

    贝尔摩德看他如此清醒，终于放弃和他谈论情感问题，“你还真是油盐不进啊，不过这样也杜绝了被坏男人欺骗的可能性，挺好的。本来我还想提醒你小心波本，那家伙可不简单。”

    屑博士心道：笑死，全是假酒。到底哪边是坏男人还说不准呢。

    17.

    尤德尔和诸伏景光单方面的冷战终止于二次出差任务。他们核查到疑似和辛多拉董事长亲信有关的人物跑去了东京。这次出差波本也同去。

    马上就是11月。尤德尔艰难地从记忆宫殿的犄角旮旯掏出剧场版设定，好像有个叫普拉米亚的炸弹犯会和警校组有摩擦。似乎第二日松田阵平就和摩天轮座舱一起炸成了天边烟花。

    距离漫画中苏格兰的暴露和死期也接近了。

    这算什么，命运线的收束吗？最终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还是回到了日本。不过这次警校组并没有减员。

    松田阵平那边倒是不用担心，他雇佣的人一直有盯紧计划在摩天轮上搞事的炸弹犯。

    为了避免提前弄死炸弹犯A又冒出未知的炸弹犯B，尤德尔才选择一直拖到案发当天解决问题。

    “博士，怎么了？”飞机上，诸伏景光坐在他隔壁。

    经过几天愤怒的离家出走行为，尤德尔也调整过来，既然警犬又恢复了之前布偶猫的伪装，他也愿意当做无事发生，“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些小问题。”

    “小问题。”诸伏景光重复了一遍这个可疑的词汇。再相信博士的形容词他就是傻子。

    “有个国际通缉犯‘普拉米亚’最近也到了东京，说不定会碰上哦。”博士语气轻快，推了推眼镜道。

    “普拉米亚……”坐在最外侧的波本感兴趣地问，“雨宫先生为什么觉得我们会和他遇上？”

    “嗯，直觉！可能命运总是会收束吧……”

    “……”两瓶假酒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感觉有点微妙——你一名在高科技领域有如此成就的博士竟然走玄学。

    诸伏景光习惯性地放弃深究博士怪话，提议道：“说起来，雨宫先生要不要起一个日本名字，在这里也会更便利一点。”

    也方便公安cao作假身份。

    “要不你来起吧，我实在想不起来以前起过什么名了。”博士无所谓道。

    听到这句话，诸伏景光的眼神发亮，认真地看着他，以及他隐藏于镜片后、透彻却有些无机质的水色眼眸。

    “「优」怎么样？”他将汉字写在便签纸上，“因为博士是最好的，而且还意外的温柔呢。”

    尤德尔不客气地抓来他的笔，“汉字就用「幽」吧。”

    “诶，为什么？”

    这个词的意境大多比较晦暗不详。

    “幽灵很酷。”

    他想起来了，以前跳级，去学新技术的时候他才十五岁，正是中二病的年纪，很喜欢那些意味深沉的词。

    很朴实无华的理由，可显然爱脑补的警官先生并不相信，眼看他的神色又复杂起来，雨宫博士无奈地搓乱他的头发，掐住他的脸道：“住脑，不许乱想，我又不是日本人哪管这么多含义，我就是喜欢这个汉字。”

    “沃指道了……”被捏着脸颊的诸伏景光顺着他的力道弯腰凑近，口齿不清艰难地求饶，“我不会再乱想了，请放开我。”

    湛蓝的猫眼努力望过来表达真诚。看着伪装成温顺助理的搜查官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物理），雨宫博士感到十分满足。

    “真可爱，嘬嘬嘬。”他对着一米八的大男人做出如此评价。

    坐在隔壁的降谷零：……

    他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和他们一起行动？平白无故被塞狗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