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黏糊糊
夏油杰的手背上被猫挠了一下。 他只是撸个猫，而被他抓住弱点的猫咪可是用尽全力克制住抬腰的本能。 “完事”后在他手上恼羞成怒地留下浅浅的痕迹。 （注：很多小猫咪会因为被刺激尾巴根部变成翘屁嫩猫。） 猫村把发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车壁上，意图降温。 怎么回事，明明他才是铲屎官，怎么变成被rua的那个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遇到了可爱的小猫咪；第一次交到了合拍的好基友。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而这两份喜悦，又会给我带来许许多多的喜悦。我本应该获得了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他不禁复习起了白学。 非常古怪。 非常、非常的古怪！ 难道他潜意识里其实是想做一只猫，才会梦到这样诡异的展开吗？ 陷入沉思。 猫很可爱，如果问他愿不愿意长出猫耳朵和猫尾巴，他的答案是愿意的。 但是怎么能只有自己变，其他人不变呢！ 做个梦还要整什么咒术逻辑，一起变猫多香。 现在只有他变，还会被别人rua！ 亏了亏了。 夏油杰看着他“宇宙猫猫头”一样茫然的神色，觉得特别有意思，还摩挲了一下手指，想念起刚才毛茸茸的触感。 他忽然明白猫村为什么这么喜欢猫了，这种生物rua着rua着容易上瘾，反应太可爱。 据说猫的咕噜声有种治愈人心的功效，果然名不虚传。 …… 感谢某位在电车上对同学下手的屑，猫村似乎找到控制多出器官的方法。之后的路上猫尾巴都安安分分地藏在衣服里。 豊岛区池袋某公寓。 他用大点的钥匙打开了家门。 小的那把可能是什么柜子或者箱子上用的。 “打扰了。” 夏油杰一进门就看到鞋架攒了一层灰，保守估计至少有一个月没打扫。 走进狭窄的玄关，仿佛来到一家猫咖。到处都是猫爬架，墙壁上还打洞钉了许多踏板以及猫碗。天花板上设计了猫用的天桥，看墙壁上的洞，活动范围不止一个房间，还能通到别处。 客厅里家具很少，猫用品占领了三分之二的空间。 厨房架子被各种主食罐头和冻干塞满。 一边凹墙里放了祭司前人用的神龛。摆着两张黑白照，照片上的男性和女性看起来很年轻，三十岁左右。在里侧还放置了一个空相框。架子上摆放了一些祭品。水的颜色已经浑浊，同样能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 所有房门上都安装了猫咪专用的小门。 这里简直是猫咪的天堂。也是猫控的天堂。 芜湖，是梦中情屋！ 猫村无数次幻想过，养一屋子的猫，把房间改造成猫咪游乐园。猫住得开心，他也看得开心。 欣赏完这个“猫房”的设计，他拉开冰箱。里面放了许多速食食品和饮料。这些东西赏味期比较长，饮料都还能喝的样子。 “杰，要喝什么？” 猫村招呼他过来挑。 拿起一瓶绿色包装的。 “芥末汽水？” 夏油杰立刻拒绝三连：“不用了，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猫村把它放到蛋糕旁边，决定一起带回去送给悟。 惊·喜·小·礼·物√ “随便坐，要看电视的话遥控器在桌上，我去找书。” 猫村往房间里去了。 夏油杰留在客厅，观察四周。 桌上放了一本台历，还是去年的。空白处写了备忘：月水金（一三五）家政阿姨上门。月曜日资源性垃圾，火曜日不可燃…… 日期旁边有不同花色猫咪的卡通画，右下角写的应该是他们的名字。 一月暹罗（仙贝），二月三月份旁边空白，四月黑猫（煤球），五月三花猫（三味线），六月橘猫（木天蓼）…… 十只不同的猫，都是慎的式神吗，数量真多。 这个家里处处是猫的痕迹，但他的猫现在只剩下一只了。 看房间的配置和装满速食食品的冰箱，这是独自一人脱离家族来东京生活，整天靠垃圾食品度日？ 慎平时在学校也这样，经常用零食代替正餐，和悟狼狈为jian。 监护人呢？放着未成年人不管。 想到神龛上的黑白照，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提到找家长他一点都不在乎。 …… “杰？” 猫村弯腰在他面前挥挥手。 夏油杰回过神。 “找到了？回去吧。” 看到慎拿着一本书，他起身说。 “不再坐一会儿？” “不了，蛋糕要早点放到冰箱里吧。”他不留痕迹地将台历归位。 …… 电车转公交，二人从城市回到郊外。 “交出来。” 刚走到校门口，柱子后面突然伸出一条手臂拦住他们。 猫村把购物袋递过去。 “悟，等久了？” “慢死了，你们都出去，夜蛾总盯我。” 五条悟超级不爽地跳出来。 然后他注意到猫村的“猫耳帽子”，抬手戳了戳。 “哈？你出门一趟多长了一对耳朵？” “说来话长……” “那长话短说。” “其实呢，我也搞不清楚。”秒答。 在五条悟的凝视下，“猫耳帽”的两个尖尖抖了抖。 他一把掀开帽子，看到两个猫耳朵。它们会随着周围的动静转动方向，十分灵敏。 “这是和式神合体了？” 他伸手就抓住。 冰冰凉凉的，耳朵上的皮很薄，细小的绒毛摸起来顺滑如丝绸。碰到内侧的长毛，耳朵就会条件反射地缩起来，特别有趣。 “好像混在一起又有点不像……” 稍稍用力拽了两下。猫耳瞬间塌下去，不给他乱碰。 “大概就是个式神受rou的咒术，不知道怎么解除。” 猫村被他胡乱捏得飞机耳都出来了。 夏油杰提醒他们：“不要挡住门，回宿舍再说。” …… 猫村先去还了个书，随后三人去了五条悟的宿舍。 他的房间是家具最丰富的，居然连电视都整来了。不过看电视柜下面塞满了游戏插卡和光盘，估计他对电视游戏的兴趣大于节目。 猫村从袋子里拿出芥末汽水，放到桌上。 五条悟：盯—— 猫村笑容满面，对五条猫猫说：“这是带给悟的小惊喜哦。” 夏油杰心想：要当惊喜不应该先撕掉瓶子上说明吗。 五条悟二话不说，拿起汽水开盖。 随即，往猫村嘴里塞。 猫村拔腿就跑，二人绕着茶几开启“二人转”。 真是似曾相识的一幕呢。 夏油杰坐在中央想。 看戏.jpg 直到一些带着怪味的绿色饮料甩到他头发上。 夏油杰摸到一手汽水，把发丝都黏住了。 “……”离开座位，他冲向罪魁祸首。 五条悟当然拔腿就跑，在他前面的猫村也提速。 三人转达成。 闪开五条悟的魔爪，猫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弯腰蹿进床底。 另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蹲在床前看着这个最多挤个脑袋进去的高度。 ？？？ 居然能如此顺畅地钻进去。 液体就能为所欲为吗？ “し↗ん↘快——出——来——吧～” 五条悟的语调就像恐怖片里的杀人魔。 “不出来。”里头传来沉闷的声音。 五条悟放下汽水，伸手抓住猫村的脚踝，用蛮力往外拖。 缺少摩擦力，猫村被一点一点拖出去，还没来得及翻身，五条悟立刻坐到他身上，捏住他下巴准备注入“惊喜”。 瓶口逐渐放大。 汽水的香气里夹杂着微妙的刺鼻味。 即将贴到嘴边。 “悟，有话好好商量，快拿开快拿开——” “给我喝下去，一滴都不许剩。” “我投降，申请善待俘虏。” “投降无效！申请驳回！”五条悟冷酷无情地说。 夏油杰叹气，抓住汽水瓶。 “你们是小学生吗？别玩了，饮料要洒床上了。” 因为刚才的跑动，地上已经被洒到不少。 “悟好重啊，快下去。” 幼稚鬼用力压了几下：“哈？我哪里重了，是你太弱了吧。” 猫尾巴悄悄圈住他的腰。 趁其不备，一把甩开。 夏油杰想稳住汽水瓶，但失败了。 五条悟的衬衫被淋湿了一大块。 “呜哇，好恶心！身上黏糊糊的！” 这么叫着，他猛地扑向刚挣脱的猫村。 “你不要过来啊——”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三个人滚作一团。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有色汽水弄到衬衫上很难洗！”夏油杰没能来得及逃离寝室，被牵连成了垫底的。 汽水瓶倒地，到处都是饮料。 还有诡异的芥末味。 三人都想赶紧离开这里，却因为动作太大互相妨碍，又在汽水里滚了一圈。 猫村艰难地在夹缝中生存。 “啊，想吃寿司了。”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而且这里荒郊野外也没有寿司店。” “地板好粘！都是因为你带来奇怪的东西…” 五条悟抓住猫耳，猫村躲开，抬头就咬住他的手。 “好痛！你是狗吗还咬人？” “是猫。”他含糊不清地说。 “松口。” “不松。” “松口！” “就不松。” “说真的，你们先起来再咬行不行？” 躺在汽水里的夏油杰生无可恋地问。